王氏见到林若菡平安才微微送了脊背,她靠在椅背上,和林若菡介绍她身边的两个小辈。
王氏的儿子简宏辉在外任一方知府,只有一儿一女在王氏身边,承欢膝下。简单行过礼后,王氏的孙子孙女和林若菡互相送过了见礼,就去学堂上课了。柳氏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并没有看见,想来王氏也没有当他们是自己人,让他们来见礼的意思。
王氏揉着额头,刚想要让林若菡回去休息时,林若菡却开口了,“外祖母,时常见你揉捏额头,可有不适?”
王氏点点头,没在意,“你回去好好休息,手臂上布条拆了却还是要小心,额头上不要忘记用药,免得留疤,中午过来陪我用膳。”
林若菡却坐在了王氏身边,仔细看了一眼王氏,“外祖母,是否每晚入眠困难,半夜极易醒来后又难以入眠,稍吹冷风即头疼欲裂……”
王氏开始没在意,听下去就觉得不对,仿佛林若菡就每天陪在自己身边一样,她微微瞪大眼睛,“妍姐儿,你小小年纪,不仅会毒,还擅医?”
林若菡微微一笑,让人拿了笔墨,低头开起了方子,从汤药方子,药膳方子,药浴方子,甚至针灸按摩的穴位都一一详细写了下来。
一旁的李嬷嬷略懂医术,拿起来看了一下,朝王氏点点头,王氏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若菡。
林若菡到没有让王氏一下就能接受她一个小小女孩能制毒还能懂医的事实,起身到王氏身边,伸手给她按摩了几个穴位。
王氏从开始的有些僵硬,很快便舒展了身体,微微闭上眼睛,享受外甥女的按摩。
一边的沈嬷嬷有些不敢置信,自王氏患了头疾,王氏花了高价,特地让她和圣手学过,沈嬷嬷经常给王氏按摩,知道王氏头疾已日趋严重,经常要按摩一炷香时间才能稍有缓解,可现在……
王氏从开始知道林若菡失踪后,头疾发作得十分严重,头痛欲裂一直皱眉,可林若菡不过按摩了不到半盏茶时间,王氏已经舒展了眉宇,非常放松似乎要睡着的样子,完全没有头疾发作的痛苦模样。
她不禁十分好奇,微微挪动脚步走到林若菡身边,想要仔细看看。
倒不是沈嬷嬷小人之心,哪个大夫手上没几张秘方,没几手绝活,就是王氏花了重金让她去拜师学习推拿针灸,那个老圣手就只教推拿针灸,甚至也只是针对头痛,至于沈嬷嬷私下里塞了一个大荷包给老圣手的弟子,想要学一学其他,都没有成功。人家根本不缺钱,独门秘方才是最最要紧的。
林若菡给王氏按摩了一会头部穴位,活络了气血后,掏出一个针包,那是王嬷嬷特地给她找来的。据说那是过世的祖父林坤,因为协助他对付林燮有功,赐给王嬷嬷的丈夫的,但王嬷嬷的丈夫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学会林氏独门的金针秘法,所以王嬷嬷送给了林若菡。林若菡不客气的收下了,用着倒也顺手。
她给王氏轻轻捻着金针,眼角余光瞥见沈嬷嬷似乎关注着王氏的神情,实际却是在偷看她的针灸手法。她也不在意,甚至大大方方开口,“沈嬷嬷,你若平时给外祖母针灸,这个位置要特别注意,留针时间可稍微长一些,不用特地去泄,稍微补益也可,疏通气血的功效更好。”
沈嬷嬷一大把年纪被抓包,尴尬一闪而逝,听得林若菡如此说,倒也大大方方学起来,她行了一礼,“那老奴就不客气了,请表小姐多多赐教了。”
林若菡丝毫不藏私,从按摩手法到针灸穴位,一一详细讲解,沈嬷嬷从开始的不解,到后来在心里频频点头。
王氏从开始的头痛蹙眉,到后来的眉宇舒展,心里对林若菡更加怜惜几分,小小年纪,没有亲人可依靠,凭着自己的毅力挣扎着活了下来,还学了毒术和医术,好好培养,说不定王氏一脉可再出能人。又想到自己从前迫于无奈对她的漠视,而她却对自己如此不计前嫌,王氏心中叹息,下定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林若菡保下来。
林若菡又细细向沈嬷嬷说明了药房和药膳,才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
沈嬷嬷看着王氏头痛消除后明显转好的精神,几乎有些喜形于色。
柳氏凭着一身不值钱的贱肉就能坐享其成,穿金戴银享受着荣华富贵,谁也没有看到王氏看了一天账本后,好不容易针灸按摩很久头疼有缓解后勉强入睡,半夜还会突然惊醒,可能只是为了修改一个小小的被忽视的失误,避免因此造成几十个店铺或几个大农庄的损失,有时久久无法入睡,只是为了考虑人手的安排,防止柳氏姐妹暗地里还要出阴招害人性命。如今简府上下所有的开支,全部由王氏一人支撑,简博康以为有了诚王做靠山几乎就撒手不管,柳氏靠着妹妹和简博康骄奢度日,王氏为了嫡长子和孙子辈以及王氏一族,咬牙撑了很久。
沈嬷嬷转身给王氏倒了一杯参茶,轻轻放在一边的矮几上,看着王氏舒展的眉眼,没有打扰王氏的小憩。
良久,沈嬷嬷用手势指挥者房里的所有侍从离开,王氏幽幽转醒,她抚了额头,声音几不可闻,“沈家的,你留下。”
沈嬷嬷把换了一盏参茶,递过去。
王氏抿了一小口,低低叹息,“沈家的,我……对不起嫣然,也对不起她。”
沈嬷嬷接过茶盏,“我的好小姐啊,妍姐儿还活着,还这么能干,小小姐应该能瞑目了,您再多多帮衬,她以后的日子会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