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们不说话,沈璧君不由得异想天开,心想着,哥哥若是真去雨巷,便是走了八辈子的妙运,可交不少豪杰呢。
许久,曲勒开口了,“雨巷的宛秋姑娘是我知交故友,据她所说,董驹城还未到,便有人帮他在雨巷里付了钱,供其享乐。”
姜无尽接着说,“上月十五,董驹城到了。”
“是那日后的十七天。”
“姑娘说什么?”姜无尽问。
“没什么。”沈璧君看向取勒,“宛秋挺漂亮的吧?”
“雨巷出尤物,自然的。”姜无尽说。
“宛秋说,他自称十三叔和亲王的亲孙。至夜,他等的人来了。姑娘,那是你的师傅西门章迩,也是背叛了宋白门的鬼谷派二掌柜。”
“交谈中,他们说了这样一句:沈姑娘背上那数十套柏木经,天下群雄竞相争之。”
沈璧君晓不得什么柏木经,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饶有兴趣地听着。
姜无尽看看曲勒,甚是奇怪。
突然,门开了,朗彤大步流星走进来。“因为付了钱,董驹城第一次入雨巷便与宛秋整个下午都待在屋里翻云覆雨。哎哟,我在门口听了半晌,这唯一最气人地方怎地就没人说。”
她走到姜无尽、曲勒跟前,狠狠白了他们一眼。
“管他什么亲孙,贵胄。妹妹,你可听好了。董驹城那日本是应了匿名信的请求去雍雀城,哪知他自个儿等急了,外出雨巷闲逛。雨巷里有人帮他付了享乐钱,姑娘们自然殷勤备至了。这宛秋姑娘,一下午都陪着她。”
她说到这儿,冲取勒来了一句。“宛秋视你为故友,我阿哥还是她的心头肉呢。”
“妹妹,你可别怪姐姐。”她挤着沈璧君坐下,一下下抚着她的手。“董驹城回来那日,我便嗅出了古怪,赶紧告知过去消息灵通的同窗姐妹去查了,哪知是宛秋陪了他一下午,哎哟,那热乎劲儿跟小狗似的。可热情到点儿了,人品却差了许多,一口气就蹦出不少不中听的。宛秋说,已经下令了,董驹城以后不准再踏足雨巷。”
沈璧君脸色硬了不少。
朗彤瞧了,使了眼色让波喜送姜无尽与曲勒出去。
“就歇在外院,别走远了。”
或许一时尴尬不知如何缓解,她冲外头喊了一句。
沈璧君遇事都哭,这一次却没哭。只低头思忖,出神望着地毯上密密匝匝的纹路。
“晚上给你带烤羊肉来,等我。”她眼里尽是纹路,心却想着董驹城的声音与微笑。“千万别吃多了,啊。”她脑海里是他微笑的脸,他拢着她的肩,还有他走前左右张望,突然抱了她一下,下巴离了她肩膀的一瞬,整张脸红得跟红烧猪蹄似的。
“妹妹,”朗彤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说着话。“妹妹,你可别出事呀。”
沈璧君紧盯地毯纹路,眼睛都看花了。
“等我。”这话是他今早才说的。
她还记得,他走时,她欢喜太过,竟轻揉着脸上他吻过的地方,忘了挥手作别。
沈璧君叹了口气,向后靠在背椅上。
“怎么会。”她低语。
朗彤拍着她的背,转头便听见门开了。是波喜。
“怎会这么快?”她细细咕哝着。“我以为子老才弃……”
波喜低声问,“我家小姐,这是说什么?”
两人看着沈璧君,她恍惚了大半晌,始终没缓过神来。
“这可如何是好?”波喜话还没落便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桶子青梅酒,刚放下,便慌乱找着杯子。
“背后。就背后柜子里,金樽杯。”
波喜拉开柜子,抱了两个金杯子来。
“快,倒上。”朗彤嫌那波喜动作不够快,一把抓过青梅酒便斟满了两个杯子,动作急了些,案几上洒得到处都是。她折了手袖抹了抹。“来,先把这个给喝了。喝了,姐姐再给你倒,啊。”
“小姐,哭点声气出来吧。”波喜安慰道。“哭了,就会感觉好些。”
提到哭字,好似一根针戳进心头,泪水立即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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