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得绕远路了。”一上船,沈璧君便说与各位。
沙祖诧异,沈璧君为何突然变得那么有主意了。“绕远路?”
沈璧君低头推测,“我不是抬高自己啊,可我总觉得,只要我在哪儿,灾难就在哪儿。我想着要是我一路都是移动的,都是走着的。不说比端坐家中要安全,起码也安全不少吧。”
三个男人不同意她的观点,但由于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同意了。
“那就走吧。”说话的是李师傅。其实,他才是韫亲王留在沈璧君身边的真正棋子。秋水台一别,他便匆匆跑去报信了。已至知天命的年纪的韫亲王周寻得知沈李二人拜把子成了兄弟,高兴极了,只说,你要什么,立刻告诉,照办就是。于是李师傅翻遍韫亲王在琅琊郡藏匿于山洞中的竹简典籍,发现若用火攻,可使柏木经感知主人危险而发动反击。李师傅知道,做戏要做全套,一是为了测试古竹简上说的是否为真,二是为他的回归找个台阶下。在韫亲王周寻身边左右谋划时,一伙人突然听说夏周朝最后一个素面人爱上了沈璧君,甘愿为她受尽一切退出门派的责罚与半路放弃任务的唾骂,企图洗净身上的一切过往罪孽,退出江湖,只为她一个人单纯而梦幻般的活下去。“这个故事好呀。老李,你也来一个。”周寻拍着自己五六十岁的大腿,欢呼着与李师傅说。于是,李师傅便应照安排,带一批学艺不精,整天嘚瑟的死士一路北上,最终在淑玲斋遇见了沈璧君。
“走吧,走吧。”沈璧君微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了,师傅可还好?”
“好。若是不好,哪能回来见你。”李师傅说。这是他的真心话。
船启动了,是孙弼在划船。
“孝贤,我们先送你去营地吧。”沈璧君说。
“先顾着我?”白孝贤大惊。
沈璧君左右看看,最后很抱歉地说,“也不是先顾着你啦,是我实在想不出要先去哪个地方落脚。”
白孝贤无奈道,“哦。”
“别生气啦,我送你送到军队上,还不好嘛?”
“好,好,这还有什么不好的。”李师傅插嘴道。
沈璧君看了看两人,白孝贤倒没怪自己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不应该先考虑他而已。而李师傅从来都是玩劲儿大,什么时候都是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的。
既然没事,沈璧君便耸耸肩,松快了一下,转身看向沙祖。
“沙祖?”
“小姐,怎了?”
“你也只是吓到了,又不是遍体鳞伤,起来吧。”
“小姐,人家是真的受伤了。你看看这儿。”
沙祖摸着自己的心脏。
“这是……”沈璧君说着。
“心。我的心可受伤了。”沙祖噘嘴说道。
“哎呀,起来啦,人没这么脆弱的。”沈璧君拉着她的胳膊。看她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便俯下身凑着她的耳朵说,“知道你喜欢孝贤,可你一个大姑娘家,衣服又单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横卧在一群爷们面前,你做事可不能这么明显呀。”
这么一说,沙祖蹭得坐起来了。
“这才对嘛。那你们先坐,我出去看看呀。”
白孝贤在她身后唉了一声,却没拦住她的脚步。
来到船外头,算是清净多了。她趴在一边,搅动着湖水。
但她闲不住,她发现那个戴金丝面具的船夫老是转过脸来看她。
“我脸上长花了?”她问道。
“呃……”
“听说你是白庆瑜的人。”
孙弼点点头。
“诺,这个还给你。”
孙弼低头一看,正是朗彤给的玉佩。
“怎么在你这?”
“朗姐姐的东西,我不细心帮她管着,谁在乎?”沈璧君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又催道,“拿着呀。”
这回,孙弼接过去了。
一不小心还碰了一下沈璧君的手。
看他把玉佩收在衣服里,为了掩饰之前碰到手的尴尬,沈璧君赶紧发话了。“你从什么地方来呀,白府?”
孙弼说,是。
“白府的剑客我都见过,就没见过你这号的,还戴了个面具。这面具花了不少钱吧。我看全是金的呢?”
“是别人帮我制的。”
“哦,看来对你不错呀,居然给你做这么名贵的东西。对了,我以前身上只要带点名贵的东西就立刻被别人偷去。你带着这么显眼的好东西行走江湖,不怕盗贼登门吗?”
“他们怎敢动我?”
“缺钱缺疯了,不要命的那些呢?”
孙弼笑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一个不怕死到敢招惹他的地步。要说有,那就只剩正在说话的她,沈璧君自己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孙弼把头转向前方。“月亮真圆呀。”
沈璧君听出了他的感叹,“不仅圆,还很亮呢。整个天空都亮堂堂的。要是能永远带着这么划着水,一直游玩就好了。”
“你可以呀。”孙弼说。
“那可不行,我们得把孝贤先送到营地去。一切要以他为主。”说完,沈璧君便起身入里面去了。孙弼看着,突然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若是她能一直留在这儿陪他说话就好了。可不久,他的心愿就达成了。只听里头,沈璧君大声说着,“师兄,你不去划一下船吗?”
“怎么,心疼外面的船夫呀。”李师傅打趣道。
“怎么能这么说,若说心疼他,那你坐在沙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