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卿那忽暗忽明的眸子看得云凌后背发凉,遂开问道,“君公子可是认得那钱卓?”
“倒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君玉卿摩擦着手中的玉牌。
这李氏算是钱卓生前最为亲近的人,必然清楚他的一切,要想知道这差异因何而起,此人他必须留下。
“既然今日让我们遇到此事,也算得上有缘,不知夫人可还有能投奔的亲人?”
“小妇人娘家已没有人在,如今只有我一人还在世上。”说道这里,李芸娘眼中含着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本就失了双亲,现在就连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就连夫君留下的家业她也没能守住,李芸娘现在心如死灰。
同样一无所依,被夫家亲戚算计,境地艰难。这李氏却只能被人追赶的四处躲避,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云凌却利落的将嫁妆夺回,甩开了刘家的纠缠,活得悠然自得。
“在下与未婚妻不日将要成婚,身边正缺少识文断字的,你可愿意来我云家做工?”
君玉卿的话让云凌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嘴角抽抽的看着他,这还没嫁进来呢,你男主人的架子倒是竖起来了?
凤目微挑,莹润的眸子中满是笑意,好似在说她大惊小怪。
“这……”李芸娘有些犹豫,她知道跟着云凌他们才能躲开钱家的追捕,却不想因此给恩人带来麻烦。特别是面前的小郎君如此出色,恐怕钱家那色胚会再起坏心。“临山镇钱家现在还在到处找小妇人,怕是会……”
似乎看透了李芸娘的顾虑,君玉卿清浅一笑,几乎晃花了他身侧的桃花眼,“夫人不必多虑,稍后君某写一纸身契,你只要按了指印,那钱家的人便捉你不得。”
君玉卿招呼身后的影十三拿出笔墨,挥毫纸上,一张卖身契便写好了。待墨迹干透后,便将契约给了云凌看,一瞧见那纸上的内容,她便笑开了,“这钱家之人是不是都特别爱财?”
“想来是随了他家那姓氏了吧。”
拿过那身契,李芸娘一目十行的看过,眉头倒是有了几分舒展,十分痛快的签名画押。
抖了抖手中的身契,云凌笑道,“这东西我们暂时为你保管,待麻烦解决后便放你离开。”
倒是李芸娘摇了摇头,走到云凌近前,跪倒在地,道,“芸娘已经无归处,还望娘子收留。”
她李芸娘已经一无所依,又长得太过柔美,从小就为此惹下了不少麻烦,如今有人不因她的样貌而起心思,自然是好过一个人在外面朝不保夕。
看着跪在脚前的女子,半晌,云凌轻叹一声,“我云家不养无用之人,能不能留下,端看你的能耐了。”
“定不会让娘子失望。”说完,李芸娘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额头都肿了。
君玉卿将身契递给影十三,示意他前去落籍,随后看着李芸娘说道,“日后你便随侍在家主身边。”
一听随侍在家主身侧,李芸娘登时长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君玉卿,难道她这是刚离了虎穴,又入狼口?顿时脸色青白一片!
可看到他抬手示意身侧,李芸娘转头看着坐在旁边正偷笑的云凌,瞬间反应过来,盈盈一拜,“李芸娘见过家主,请家主赐名。”
云凌登时傻眼,她以为君玉卿留下此人,仅仅是为了方便置办成婚物什,怎么转眼就成了她的侍女了。
她瞪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君玉卿,笑骂一声,“人是你留下的,怎么就甩给我了!”
“卿身边有子书他们伺候,昆吾身为云家家主,身边怎可少了人伺候。”再说他一个男子,身边如何能跟着侍女,又不是谁家娇养的女郎。
转头看那地上的人,脸颊虽然肿胀不堪,可观其眉眼便知是个倾城美人,否则也不会被那钱家人纠缠了。“素闻大家公子多擅琴棋书画,你便叫若画吧。”
若画应了声,便起身走到云凌身侧,轻声说道,“若画斗胆说上一句,钱家二爷爱美人,遇见便会邀去家中做客。郎君的样貌这般出众,怕是会被钱二爷盯上。”
云凌摸着下巴,桃花眼眯起,细细打量她面前一脸淡然的男子,从眉梢到凤目,到挺直的鼻梁,再到抿着的嘴唇,脸颊到耳廓,一寸寸的看过去,最后回到了风情无限的眼瞳,说道,“果然是美人!”
“能入得昆吾眼中,卿万分荣幸。”轻轻浅浅的笑意最是将那温润提升到了极致,君玉卿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上美人计,来获取他人的关注。
这君玉卿面皮是越发的厚了,想要看到他羞窘的模样是越来越难了。“啧啧,还敢笑得这般好看,也不怕被人抢去做了那压寨相公!”
“这世上谁人能从昆吾手中将玉卿抢走?”
这个作弊的男人,画风变得太快了吧!怎么最近甜言蜜语想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明明说着直白的话,脸上却都云淡风轻,好似说着都是正经事一样。
倒是一边的若画听两人大胆的对话,惊得险些掉了下巴,她从来没见过哪家女郎似云凌这般大胆,竟然当街出言夸赞男子貌美,而那被夸奖的郎君竟然也坦然受之,没有任何的恼怒。
她与夫君成婚两年,也未曾说过这般露骨的夸赞,听得她脸红不已。
“二爷!这里当真有个绝色!”
茶寮外一个乌青色家丁打扮的男子探头探脑,见云凌两人都转头看向他,便干脆的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