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几乎瞬间,两道锐利的目光向着他刺了过来,仿佛利剑劈向他的脑袋!
云凌眯起眼睛,手下用力一错,咔嚓一声,断裂的腿骨被重新接了起来,她起身接过若琴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
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宋御,直到他因为疼痛不断的流着冷汗,才吩咐若琴,
“用木板固定了,照着恢复效果最好的药给他开,所有的账目记得清楚些,免得日后有人不认。”
看到云凌先给他接了骨,宋御的双眼一亮,刚要开口,却见到云凌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直到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一家,和那个板着脸的丫鬟,宋御才发现云凌根本就被打算与他交易。
倒是他身边的大儿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爹爹这次做错了。”
“哦?鸿儿说说爹爹哪里做错了?”宋御心中也满是疑惑,难道云凌对四年前的祸事当真一点都不介意?不怀疑?
作为云家人,她不是更应该追寻真相吗?
小大人似的宋鸿儒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出手救爹爹,便是于我们有恩,我与娘亲留在这里工作仅仅是报答一二。
也许夫人看不上我们的这点银子,可至少不会看低我们。可爹爹一开口就是利用消息来抵消救命之恩,未免太过市侩无情。”
宋鸿儒看了眼略带羞愧的亲爹,摇了摇头,“我本意是留在这里做工,避开大伯一家子,偏偏被爹爹搅和了,可惜了。”
说完后,宋鸿儒走到正收拾东西的若琴身边,轻声问道,“姐姐能带鸿儿去见夫人吗?”
若琴将药箱合上,看着这对别扭的父子,背起药箱说道,“不能。”
这话宋鸿儒心中仅剩的那点希翼打破,有些沮丧的跟在若琴身后,将人送出门外。
“我可以跟夫人说一声,见不见你看运气。”
看着走远的若琴,宋鸿儒连忙拱手行礼,大声说道,“多谢姐姐。”
直到再看不到若琴的身影,才转回房间,帮妇人照顾起床上的宋御。
自然没有看到站在客院的月亮门后站着的三人。
三人重新走到石桌那里,见君玉卿给云凌的凳子上放了手帕,又给自己的石凳上铺了一层才落座。
弄得程颐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袖袋,却摸到了绑着夹板的手臂,叹了口气,“这人提起的祸事,夫人可有印象?”
云凌紧皱眉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半个多月前,我采药时不慎从山崖摔下,撞到了头。
过去的记忆十不存一,他所说的祸事,我没有任何印象。”
这也是云凌为什么没有理会那人的原因。
没有多少记忆的她,无法判断此人所言真假,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听。
比起那个人,她现在比较头疼的是如何化解与靠山村的恩怨。
君玉卿想起了第一在刘家看到的情景,他无法想象云凌记忆不全,又身有重伤的情况下,是如何强撑着揭破了刘家母子的真面目。
现在他只要一想起云凌在刘家被苛待的日子,便心中憋闷,仿佛喘不过气来。
“刘家该死!”一直给人
温润印象的君玉卿,这时眯着凤目,阴沉着脸,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程颐颇为惊愕。
云凌自然知道君玉卿想到了什么,伸手轻拍他的手背,说道,“都过去了,若不是他们作死,我又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自在。”
“你们说的刘家,就是那刘校尉一家?”
好奇的程颐摸着头发,眼睛来回在君玉卿和云凌身上转,他总感觉这里面有故事。
云凌倒是坦然,点点头,便将她与刘家的纠葛大概的说了一遍,听得程颐满脸震惊。
他猛一拍石桌,攥紧拳头气愤的说道,
“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停妻另娶!那张家竟然还提拔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荒唐,当真是太荒唐了!”
程颐起身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叨着,“这种小人如何能担任阵前将领,就不怕他叛国投敌吗?”
“不行!我要尽快动身!”他忽然回头对君玉卿问道,“你是不是猜到我的身份了?”
君玉卿抬头看着程颐,眼带笑意,轻声说道,“在此之前卿还不能确定。”
“哦?如今可以确定了?”程颐又坐回了桌前,到了一盏热茶,不急不慢的喝了起来。
“嗯,确定了。”说着,君玉卿起身俯身施礼,姿态悠然,不似见到高官,仿佛只是友人间的问候。
“见过巡城使程大人。”
程颐急忙伸手扶起君玉卿,同时小声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
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至少没有被北疆的士兵发现不妥。
看着他那不断变化的表情,君玉卿轻笑,说道,“大人若再隐藏身份,最好不要再穿皂靴。”
你说你,伪装做好了却穿着官靴到处走,只要眼睛好使些的,都可以发现好不!
程颐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靴子,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用料又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不应该被人发现啊。
这时,云凌在一边插了句最,“你这靴子和刘大郎的一样,想来是特定制式的,只要见过的,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所以不是人太厉害,实在是你的破绽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太明显了!
云凌的话仿佛打击到了程颐骄傲,让他整个人都蔫了。
谁能想到那传说中的巡城使,竟然是个喜欢化妆出行,窥探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