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尚书府时,成广已经到了,成尚书和其夫人也亲自来到门前迎接,毕竟尉迟慕王爷的身分摆在那儿,况且成茵也是太子妃的身分了。
不过成广见到成茵竟是和尉迟慕一道前来,却不见太子,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和忧虑。
“淮安王爷安好,请恕老夫未曾远迎。”成尚书迎上前行礼告罪道。
“成大人多礼了。”尉迟慕虚应了一句,便转头对成广笑道:“许久未见了,你这大将军如今可清闲得很,也不去找本王。”
“王爷这是在嫌末将尸位素餐了?”成广虽是微笑说着,但英俊的脸庞略略有些沧桑神态,似是有着满腹心事。
“哈哈。”尉迟慕大笑道:“大将军赋闲此乃国之大幸,本王岂敢有所嫌弃。”
“广儿,快请王爷、太子妃入府吧,有什么话入内再说。”成尚书提醒道。
成广点头称是,忙请他们入府。
尉迟慕在正厅上随意和成尚书闲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国事,成尚书总有意无意欲将话题带到天机星身上,却都让尉迟慕巧妙的避开了。成尚书无法,加上成广问及成茵太子因何没有一道前来,话题就此转了方向。
午膳过后,成广邀尉迟慕至他的将军府,成茵正愁没有机会和尉迟慕单独说话,如今就来了个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哥,茵儿也两年没去你的将军府了呢,不让茵儿也去瞧瞧?娇儿和允儿快周岁了吧?”成茵有些撒娇地说道。
“太子妃要上门,末将哪敢不从啊!”成广故作惶恐地说道。
“哥,你取笑人家。”成茵佯装生气道:“你知道取笑太子妃犯了什么罪吗?”
“什么罪?”成广一呆。
成茵嘻嘻笑道:“你还真相信啊,我都不知道这算什么罪呢!”
尉迟慕笑看他们兄妹俩斗嘴,彷佛回到从前。
“妳呀……”成广笑着摇头,说道:“走吧,现在回去娇儿和允儿应该午睡也醒了,妳这当姑姑的还没见过他们呢!”
“是啊……”成茵有些落寞地说道。和太子成亲之后。她只有回门时回过尚书府,之后便没回过娘家,更别提到哥哥的将军府了。
跟着成茵前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也欲同行,却让成茵给挡了下来,只让自己的陪嫁ㄚ鬟喜儿跟着。
她有话想对尉迟慕说,自然不愿意让那些太子的人跟着。
成广和尉迟慕都觉得她此举有些不妥,但却也都默契的没有劝阻她这么做。因为他们同样都不喜欢受到太子的人监视。
一到将军府,尉迟慕和成茵先去看了成广的一双儿女,之后三人便在花园中的凉亭叙旧 。
成广让人送上茶点后,便挥退侍候的ㄚ鬟。只有成茵的贴身ㄚ鬟喜儿仍留着为他们斟茶。
选择凉亭。一来是为避免落人口实。再者也为防范隔墙有耳。在这空旷的地方。尉迟慕又让林若守着,很难有人偷听他们说话。
“妹妹,妳来……其实是有话对慕说吧?”成广啜了口茶,说道。
从前。尉迟慕虽贵为皇子,但私下却不让他们称他三皇子,而是互相以名字相称。所以此刻成广才会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不称淮安王。
其实他也知道,尉迟慕此番前来,肯定会问及当年之事,因为当初自己并没有对他说出实情,他也实在说不出口。自己的爹竟做出出卖女儿这样的事,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不过那件事他是事后偷听到太子和父亲的对话。才知道真相,他也很恨自己无法阻止。这件事在他心头搁了两年,不能说、也不敢说,甚至总觉得有些愧对自己的妹妹。
“嗯。”成茵点了下头,低垂着头。吶吶说道:“慕……对不起,两年前都是因为我醉酒犯了错……是我对不起你!”
“妳错了。”尉迟慕看了成广一眼,说道:“成广,你是不是知道实情?”
成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件事终究要被翻出来,但这事让成茵知道,真的好吗?
“是,但我也是事后才得知,当年没能告诉你,很抱歉,可以我的立场,我实在不能说。”
尉迟慕哼笑了一声,对他的话虽不以为然,却能理解。说道:“你不能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事实或许残酷,但我也不想让成茵怀抱对我的内疚一辈子。”
他转头看着成茵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当年若非因为我的原故,妳不会成为妳爹拉拢太子的棋子。”他将从兰方那里听来的,成尚书如何设计让成茵失身于太子,而促成她与太子的亲事这件事完全说了出来。
是他总以为只要自己得过且过的混着日子,太子和其它兄弟对他就不会有所忌惮,却不想自己这种想法,反而促成成尚书和太子连成一气,将成茵变成一枚保障成尚书在朝中地位、也成功打击了自己的一枚棋子。
所以,其实是他间接害了她。
成茵听他说着,脸色越听越惨白,眼神空洞地望着他,双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惨然的容颜,似乎就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崩溃,他忿忿地起身,揪住尉迟慕衣襟大吼:“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求自己心安就不顾茵茵的感受……她好不容易才从酒醉失贞,有愧于你的内疚中走出来,你却、你却……”
想起成茵出嫁前终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的病弱模样,他抬起拳头就想揍人。可见尉迟慕只是表情木然,对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