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满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之间嗅出了火药味,虽然不明白这火药味从何而起,不过大家都要成为合伙人了,别茶楼还没开成就搞内部分裂。
“韩大哥,那个……厨房还有一些饼干和千层酥,午时可否用那些替换天香楼原本的茶点?”她站到他们两人中间,阻绝他们之间火花四射的视线。
“哦?可这不是妳的茶楼要卖的东西吗?现在提供给天香楼,到时岂非……”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韩翼一下子就往日后的利益上想去。
池小满笑道:“韩大哥大可不必担心,如今虽是免费提供给天香楼,但这就是所谓的〝打广告〞。客人若觉得好吃,肯定会打听有没有得买、在哪儿买,到时不就可以说这是即将开张的茶楼要卖的茶点了吗?”
韩翼眼睛一亮,她可真有生意头脑,真是个让他不断产生惊喜的女人。
“原来如此,妳这想法还真不错,那个叫什么……什么告?”
“叫广告,只要是达到促进产品贩卖目的的手法,都可以叫做广告,办试吃活动也是一种方法。”她不知道该如何用古人听得懂的方式来解释广告一词,只能尽量以简单的例子来说。
“小满,妳真是个奇才,这些妳都是怎么想到的?要是我们早些认识的话就好了,我们韩家世代经商,妳一定可以一展所长。”
他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另一则暗指若小满嫁进韩家,一定能将这些才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韩大哥过奖了。”池小满没想这么多,脸上喜孜孜地笑着,以为他只是纯粹觉得两人相见恨晚而已。
她看得出来他对经商之道也很有见解,只是古人懂得花样毕竟要比二十一世纪逊色得多。
尉迟慕见他二人谈得投机,你一言我一语,而且韩翼的言语里充满了暗示,还亲昵的叫小满的名字,心中顿生不满。不过如今他倒是不敢再认为小满做生意只是玩玩,原来她对经商还有些能耐,有些见解令他耳目一新,也觉得颇有道理,却不知她这些见识是在宫里和谁习得?
“小满,我们是不是该去看楼了?妳也想早点开张营生吧?”尉迟慕故意插口问道。
“的确该尽快找好楼,小满,妳可有看中的地方,想将茶楼开在哪儿?桓城我比较熟,也许可以给妳一些建议。”韩翼积极地说着,挑衅地看了尉迟慕一眼。
尉迟慕微微勾起唇,这是向他宣战吗?
“桓城最热闹的应该就这条大街了吧?这条街可还有能盘给我们的空楼?”池小满问道。
“东城街这边……”韩翼想了想,摇头道:“恐怕没有。要不要考虑南城街那儿,在桓城,有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繁华程度不相上下,寒舍也在南城那儿。”
“小满,要买楼还是得实地去看,可不能光听人说,我倒是知道西城街临近沅河,那儿有座旧楼地点不错,可观河上风光,来茶楼品茗者观之必然心旷神怡。”尉迟慕微笑道。他看出韩翼存有私心,又岂能让他得逞。
好在他昨晚便命影阁的人在桓城境内寻找适合开茶楼的地点,南城街确实不错,也有不少点位好的楼房待售,不过西城街因为临河,反而有更多茶楼、酒肆。
但他自然不是因为西城街适合开茶楼而这么说,纯粹是韩翼提议南城街,又住在南城街,他才刻意如此建议。
“尉迟公子,西城街已经有不少茶楼,开在那儿岂非更为竞争?”对整个桓城的商业活动都相当了解的韩翼,一下子便想到了关键。
“原来韩公子如此不看好小满啊……生意这种事不就是有竞争、有比较才能突显出真正好的东西吗?”尉迟慕早料到他会那样说,就等着他跳入陷阱呢!
“你──”韩翼这才惊觉上当,虽然心中颇为愤怒,但经商也已好些年的他当然懂得如何收敛自己。
他很郑重的对池小满说道:“小满,我绝对没有尉迟公子说的那个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池小满似笑非笑的看了尉迟慕一眼,对韩翼说道:“我明白,韩大哥不必介怀。”
她看出尉迟慕是故意的,不过他为自己吃醋她感到很高兴,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吵下去,她做出了决定。
“我们还是先去西城那儿看看吧,先不说我对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信心,就说享用茶点,本就是一项悠闲的事,如能在一个能欣赏美景的地方,慢慢地吃着点心、品茗,那感觉势必要比在只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边要好得多。”
她这么说无疑是赞同了尉迟慕的提议,尉迟慕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而韩翼就显得有些沮丧了,不过他也没有因此放弃,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他们一行人往西城街而去,尉迟慕说的那栋旧楼在街道底端,原本便是一间茶馆,只是栋楼确实颇为破旧,加上再往后头走就是码头了,赶着登船的人不会注意到它,闲逛的人也不会走到这么偏远之处,所以生意一直不太好。
楼主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本就有将这楼房卖掉的意思,因为生意差赚不了几个钱,根本没银子整修,他和妻子年纪也大了,只有一个女儿早已嫁作人妇,故而想将楼卖了去乡下生活。
池小满对这楼还是挺满意的,楼虽旧,却很大,虽不及天香楼,但她开的是茶楼,又不让人住宿,这样的地方着实够了。仅管位置偏了些,但胜在景致好,从这儿望出去,刚好有一河中沙洲,偶有白鹭鸶伫立其上。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