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被一层层垫在徐钰的身下,他将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她身上的温度烫人,将他的心也烫着了。
夜里落雪不绝,千山万里,除了鸟兽的嘶鸣,只有他们两个人。
雪狐也惧怕火,直愣着双眼,看着洞外发呆。
这样待着就待了一晚上,等到天明,雪狐终于磕上眼时,榻旁却传来砰通一声。
徐钰披衣而起,绣白的双足端立在榻上,身体单薄,亭亭玉立,身上的紫衣蹁跹,宛如九天仙子,只一双眸子,含着滔天怒气。
赵靖从地上爬起来,也是一脸冷冽,若非自己真的睡过去,没有防备,怎么会这么狼狈。
“你放肆!”他低喝了一声,狠狠的瞧着她,恨不能上前掐碎她的脖颈,“本宫是救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他是殿下,身边的女人不知凡几,讨好的俯首帖耳的更是数不胜数,被一个踹下榻去还是头一回。
这怒火浇的他失去了所谓的怜惜,直接从榻旁提起自己的剑。
“噌”然一声,雪白的一道剑光就横亘在她的脸前。
徐钰眼睛一垂,就是数息之间,脑子里转了个弯儿,将自己的怒气强行压制下去,换上了一道柔弱嗓子:“殿下要杀便杀吧,奴家,奴家一早起来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清白有损,也是存了想死的心了。”
赵靖见她突然软弱起来,怒气去了三分,剑收了半寸,“你们这些女人,为了勾引我无所不用其极。既然都打听到我在西山狩猎,费尽心思的接近我,便是真的把清白给了我,不也一样得偿所愿吗?”
徐钰立即明白了,赵靖故作聪明,以为自己是那些莺莺燕燕,为了攀附他太子的权势,主动献媚。
她索性将计就计,带着余热的脸一扬,:“是,既然殿下知道了,奴家也就不在隐瞒。奴家仰慕殿下多时,跟殿下在一起奴家自然高兴。但是床底之间向来讲究两相情愿,试问一个女子早晨醒来,发现自己清白不在,还能谈笑风生?”
他这么一说,赵靖倒是懂了,从她脸前移开剑,继而声音也软了些,“原来你竟生气的是这个。只是昨晚你高热不退,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殿下此话当真?”
他看向她皎洁如少女的面庞,脸上的认真引的他一笑,“我一个殿下,就是真和你发生了些什么,你还吃亏了吗?”
徐钰摇头,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下方,“天时,地利,都不占。”
她有指指他们俩,“只有人和,而奴家却想要个圆满。”
他大笑,将地上的外层夹袄捡起来,披在她身上,“那就回京再说,我给你个圆满。”
两人终于走出这山的山口上,曹章的另一队人马才匆匆赶来,几十列铁骑夹在道路两旁。
“属下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赵靖将身上的碎雪掸了掸,从一人手上结果披风马鞭等物事,只回头对身后的姑娘道:“走吧。”
几十个冷血侍卫全部被无视了。
领头的首领战战兢兢跟上,小心护卫,生怕这位主子回去真的给自己参一本。
直到到了山外,另一处大军的营寨时,这位主子爷的脸色才将将好些。
赵靖吩咐:“你们在此处给她腾出个地方。”
首领:“啊?”
赵靖眉毛一竖,“啊什么啊,本宫的话听不明白是吗?将她好好安顿在这里。”
侍卫有苦不能言,这军士驻扎的营寨,自然只有一个个皮糙肉厚做事不拘小节的汉子,突然一个姑娘来了,该如何安顿?
心里又是腹诽一阵,也没听说殿下带了姑娘进山,难道这是殿下在山里遇到的新欢?
首领战战兢兢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殿下若是过来,知会一声就好。”
赵靖低低笑了一声,算是赞赏他知情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