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陈冰冰有些意外,她以为是孙鹏飞过来找她。
“就想来看看你。”纪彦有点局促的挠了挠头,他看见陈冰冰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
“进来吧,喝点什么?”陈冰冰盯着他看了几秒,侧身让纪彦进门,顺手烧上了一壶热水。
纪彦看着氤氲冒起的热气,假装随意的问道:“是不是和你喜欢的人有不开心?”
“我们分手了。”是陈冰冰一贯简单利落的表述。
“抱歉,我没想到。”纪彦一惊,他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并不合时宜,但知道她现在恢复了单身,心里却难免有一丝欣喜。
“没事,是挺意外的。吃点薯片?”陈冰冰拆开一包乐事,把袋子递到纪彦面前。
“谢谢。”纪彦拿了些薯片,起身去倒茶。
“家里也没什么其他吃的,你或者看看冰箱里有二个苹果可以洗一下。”陈冰冰嘴里嚼着薯片,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
纪彦取了苹果切成块,就着热茶和薯片,两人放松着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许久不见的两人先是闲扯了一番日常琐事,纪彦看气氛差不多了终于引出了自己最在意的话题。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讲讲吗?”
“也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只是自己喜欢的人做不到专一,我宁可不要。”陈冰冰嘎吱嘎吱的咬着苹果,歪着脑袋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纪彦问。
“不知道,凑巧?”
“我看到你朋友圈里发的歌了,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想来瞧瞧你。”
纪彦放下手里的茶杯,望向陈冰冰。
“状态挺好的,只是出了点小意外而已。我或许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我知道自己不要什么,所以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啦。”陈冰冰点点头,客气说道。
纪彦皱了皱眉,他当然能够听出语气里的客套,这种在两人间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只能感觉到浮于表面的东西,却无法真正的触碰到内心深处。
“冰冰,我知道忘记那个对你造成伤害的人很难,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论你是否需要这份陪伴。”纪彦认真说道。
这句话真的是非常委婉的表达,既没有一针见血的直接也没有躲躲藏藏的隐晦,就像一个多年的老友说了一句关心的话,但放在他们之间显然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我会调整好的,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陈冰冰似乎是没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彦心中黯然,以她的冰雪聪明,心里又怎能不明白?
“真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都习惯了。”陈冰冰撩起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微笑道。
“有任何事情都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纪彦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穿上外套。
“我送你吧。”陈冰冰随纪彦走到门口,回过身去开玄关的灯,纪彦凝望了她一眼,轻轻的将自己的围巾解下围在她的脖子上。
“你这是?”陈冰冰不解的回头。
“墨尔本的秋冬就要到了,提前给你准备的礼物。”纪彦摸了摸她的头。
“很漂亮的围巾,谢谢啦。”陈冰冰在落地镜前打量着自己,原地转了个圈,似乎还有些欢喜。
“你喜欢就好…不必送我了,外面凉。”纪彦站在门口挥了挥手,看着睁大眼睛俏生生立着的陈冰冰,心头有一丝怅然。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隔雾看花,这么近,也那么远,没有以前的亲密和肆无忌惮,言语距离上多出淡淡的疏离感,让他觉得好生沮丧。
“纪彦…对不起啦,我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所以真的不想让你太费心。”陈冰冰关上门,靠在门后久久没有说话,围巾暖暖的触觉让她的心里的坚冰悄悄裂开一丝缝隙,她何尝不明白纪彦的好意,可她也害怕自己让纪彦的期盼再次落空。
“我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呢…”她喃喃自语,绕作深闺处袅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陈冰冰从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接起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
“冰冰,这是很关键的一年,你不是已经收到香港最大律师事务所的offer了吗?考虑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人给你见见,机会要好好把握啊。”
“妈,再等一等,我还没决定以后是留在墨尔本工作还是去香港呢,让我再想想吧。”陈冰冰对母亲大人撒着娇说道。
“这样吧,你可以先在香港实习一个月的时间,等这个阶段结束你再思考下一步。”母亲语重心长的建议。
“行吧,我看下最近出发的机票,到时候过去了就跟您说。”陈冰冰答应道。
“一定要再仔细想想。”母亲挂断电话,陈冰冰心中的包袱愈发沉重。
一座城市一个人生活了四年,很多东西都从陌生变成了习惯,换一座城就像换一个人,重新从熟悉褪回一无所有,就像一场毕业即惘然的青春,看得见抓不住,你越想安定就越是漂泊,没有人能够为你的孤独感买单。
其实心中漂泊的人,又何止陈冰冰呢?
纪彦此刻也看着车窗外昏暗的天色陷入沉思,自己的签证期限也越来越近,他本是怀着单纯学习的心态来到墨尔本,却遇见了此生中最无法释怀的一个人,他开始体悟到两人之间存在的差距,也曾因为这份不对等而感到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