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站在屋顶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来越多的挎着医药箱的大夫被领进扇院。
福管事在前,随后的大夫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哪个乡野找到的铃医,惹得吴渊和前院及知音阁中的人一样伸着脖子来看。
好在人多而不乱,眼见就要进入扇院,发现有相互认识的,悄悄议论着。
“你也是知音找来的?”
“可不是?听说我们这些都是……喏……还有外城的,竟也被找来了。”
“你说要这么多大夫干什么?”
“你没见外面皇榜贴着吗?八成与那为疯丫头有关。”
随着进入扇院,他们似乎被要求过,议论声渐渐止了,但不妨碍吴渊从他们的心中得知易匪变更知音会大小赛事中易物的决定。
说来自从她“醒”来十多天内,一直未见易匪来看她,对面住所中也无他的踪迹。时近年关,监察司事务难免繁多,搬回司内或怀王府入住也是预料之中的。吴渊还记得自己当初突然昏睡前对方担忧的模样,改变规则是让她早日苏醒吧,可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
吴渊飘到房间内,发现刚来不久的章御医几人正与新来的大夫相对。
福管事站在两者之间,左右为难。
章御医道:“福管事,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真的小主子,但她既是我的患者,怎么又随意让他人插手呢?”
福管事劝道:“章老就算不了解主子的性情,但主子既能因此说动圣上如今改了知音的规则,那么这些大夫必要去看看的……”总不能让主子所为打了水漂。
“况且……小主子昏睡一月有余,才改了规则不是没有信赖尊重章老医术意思在里,当初不是您主动请求主子多召医者,以尽快救治小主子吗?”
章御医闻言,羞窘道:“没错,可一方的医对一疾同脉,如此异地求医恐不利于患。”
他当初提议,想到依怀王之令早日消睡才宜,哪想到怀王竟如此注重这位吴察使,暗令阁中称这位为“小主子”,欲倾知音阁之力求众医,幸好当初福管事劝阻了……可一月至,见吴察使没有起色,他还是出手了,连圣上都同意了……
作为“易”出医术的新到众大夫来说,只要按照要求,解出某一病患的病情,证明医术有知音易的价值即可,却不料只听前方谈话声不断,却没一点准入看诊的指示。
站于“易”术大夫队伍前方,一位耳力好的,听到他们对话,越众而出,走了两步向章御医拱手礼道:
“这位大人不必多虑,我们大家的医术此次作为知音的“易物”不假,但也不是可轻易估量,你我都是同行,道理我们自然理解,可缓出定策。
听大人之言便知大人乃以解疾除患为先的善医,何不先让我等瞧瞧病症,说说与大人的差距之处,取长补漏,以观后效。”
吴渊听着他们前前后后的对话,却对其中有关她的问题百般不解。
她是听过知福叫过自己“小主子”,却这称呼是三哥亲自下令所有知音阁中人的,为何福管事在自己面前反而没有如此称呼?看他也不是抵触原因,也不是违背三哥命令的人。
小主子身份给了自己,却不告诉她,但又为何不限制知福呢?这说明什么?
主子这个称呼独属于易匪于知音阁之间的,自己与知音阁却定义为小主子,难道他们关系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接触和变化?
暗自命令,不让她知道?吴渊情不自禁要惊叫出声——三哥不会暗恋她吧?!
吴渊被自己的结论惊呆了,游着魂再也没心思注意这些医者会怎样治疗了,横竖自己感知不到,还是得出的结论更让她上心。
因为暗恋她,所以令知音阁上下称她为“主子”;因为暗恋她,不惜改变知音会规则,冒着触怒圣上的危险。
吴渊坐在屋顶托腮想着,觉得完全有迹可循,但有点虚幻。
不过既然暗恋她,怎么会这么多天不见他人?
吴渊摇摇头又迟疑了——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念头刚落,她就遥遥看见一身朝服的易匪大跨步往扇院来。
吴渊飘下屋顶,惊喜向前:“三哥你来了,怎么连朝服都没换下。”
易匪经过带起一阵风,差点将吴渊吹跑,连拉手臂的动作落了空。
吴渊失落垂下手臂,余光却瞥见前进的易匪突然止了步。
吴渊见他转身面向自己,连忙迎向他,饱含期待问:“三哥、三哥你能感觉到?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吴渊一边问,一边试图再次接触,觑着易匪的神色,对方仍旧面无表情,直接越过她向他的住所而去……
吴渊欲跟上,后面一抹熟悉的拉扯之力制止了她,只能看着易匪消失于对面门后,恨恨地踢了踢石子,却发现石子沿着她的动作慢悠悠向前滑了几寸!
她能接触到实体了!!
吴渊惊疑地看着周围若有若无的风象,正要再次尝试,抬头就见易匪再次走到她面前。
他换了一身交领锦袍,姿态闲适,面容似乎也仔细清理过,原本带了点胡茬的下颌已光洁如玉,面上的疲惫也消散了许多。
这是君为悦己者容?看来她的猜测不是无的放矢。
吴渊一瞬间心情明朗了些,眼见他靠近,徒劳地挣着身子继续向前: “三哥!”
前进的步伐未因她的存在与叫声停滞,身影也毫不迟疑地向吴渊撞来……
没有预感中的疼痛,对方的身体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