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说得乐呵起来。
风弦这回却听不出他到底是何意,但由于她在缥缈峰受尽嘲讽无数,已经有很强大的免疫力。
于是拿出她那从来把别人的言语视若空气,根本不在乎的神经病本质,又随口问道:“你还取笑我?”
白及君一听却着急起来。
自上次昆仑湖被她抱过一回,便难以忘怀,一直期盼着能再见到她。他这从小在沙漠中长大的,哪里感受过那样的温存与真诚。
此刻既已得见,欣喜之情无以言表,一直望着她,怎么也不舍得把眼睛移开。
且这些天见她精心照拂自己,虽不怎么爱搭理人,却是极真诚大方,毫不扭捏遮掩,完全没有别的女孩子那些小脾气。
白及君是画惯了模特的人,阅女无数,常遇到很好看的女孩子,想要入画,却是见她们极度扭捏作态,一时画的兴致全没了。
如今突然遇到风弦这不跟他急的,还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他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饶是这些天肋骨疼得锥心,无法言笑,他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欢喜,总一脸欣欣然看着她。
这一会儿疼,一会儿笑,笑出来的样子难保不时会变味。见风弦这样两问自己,想风弦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十分哭笑不得,道:“得见姑娘,欣喜难已,又如何会取笑?”
风弦原本以为他还在取笑自己,却见他形容焦急,欲言又止的模样分外黯然,仿佛真的是自己会错了意,忙低头替他查看伤口。
刚刚的确是自己用力过猛,这肋骨最是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再次错位。
风弦怕他再跟自己抢抓鱼,再次伤到骨头,便绕到水潭的对岸去抓鱼。
这回风弦也得了经验,这抓鱼出手一定要快,不能犹豫,再者用力也不必过大,只要能叉住鱼便行。
不一会儿,她按照自己的试验,真的抓到了不少鱼。
白及君见她这抓鱼的阵势,简直吓死人。在这一头提心吊胆望着,却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出声,分散她的注意力,把她惊得掉进潭水中去。
若她再次掉进这似水流年潭,以他现在的状况,他是再也没有救她的能力,但是如果风弦真的掉进这似水流年潭,他自己也决计不活,跟着她跳下去。
所以,这抓鱼的场面是,风弦自己抓得很开心很过瘾,白及君则是隔岸观望,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直到见到风弦提着鱼回来,白及君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脸上庆幸着,仿佛白捡回了一条命。
风弦捡了些枯草败叶便把鱼烧起来。
见鱼烧起来,白及君拍着地板道:“坐下歇会儿……”
“我又不累……”
“坐下跟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风弦此刻心中所想乃怎么样把鱼做得不那么难吃,这是她第一次做鱼,哪里顾得及眼前这人一脸的温柔与笑意。
“鱼要慢慢小火烤出来才好吃。你坐下歇会儿,我们说会儿话……”
风弦知道他不过是要自己歇一会儿别累着,为了不再让他唠里唠叨的,遂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半躺下来。
白及君见风弦终于坐下来了,还是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种咫尺的真实感方使他从刚才的提心吊胆里回转过来,炯炯青眸映着融融火光,一时无端地望着她。
炊烟冉冉,却是一点风都没有,那直直而上的青烟,把整个大泽的天和地映衬得更加苍渺辽远。
风弦半躺着,边等待鱼烧,边观赏无限延展而去的水泽。在这无垠的土地上,她和他犹如漂浮其上的一粒尘埃。虽然,她现在已不似两年前那般善感了,不过想到这一层,心底还是袭来阵阵悲凉之感。
为了缓和心中这份难言的情感,她爬起来,搅动一下柴火。
待得鱼递到白及君手里,风弦巴巴望着他,希望他能给个反馈信息。
这是她第一次烧鱼,也不知这样烧出来到底还是不是鱼的味道。
白及君却不紧不慢吃着,吃得很仔细,一言不发。
风弦忍不住便想亲自尝一口到底是什么味道,方拿起,他却像对孩子说话一般道:“这个鱼刺多,你不会吃,我帮你弄。”说着竟真的动起手来。
风弦曾见识过他喊疼喊饿稚气的样子。风弦想,此刻他必定是以己度人,竟也把自己看成孩子,遂大大方方道:“不用,我会……”
风弦虽则这么说,却也怕鱼刺卡到喉咙,不好剔除。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那一口下去,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鱼……
见风弦胀红了脸,嘴巴半张着不动。白及君以为是鱼刺扎到了嘴巴,急急道:“扎着了?过来我看看……”
风弦含着食物不好说话,只得摇头,却是眼泪水都要蹦出来。
“过来我看看……”白及君说着,竟是身子挣扎着要起来。
若是别人做这么难吃,风弦准会逼迫自己咽下去,自己做的,她实在难以忍受,便卡了出来。
白及君见风弦吐出来了,却仿佛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继续一丝不苟地吃着,就因为他这一丝不苟,风弦还以为味道不错……
风弦觉得许是他不好意思驳了自己的好意,强忍着吃,便主动道:“要不不吃了,这个味道实在有点怪,难以下咽……”
“我能吃。你吃不下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