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见状,也瞎凑热闹,静静坐在白及君身旁,跟着白及君画起来。
可是她哪里会画人,竟画出一个五花大马一样的怪物。
白及君往她纸上一看,明明是躺着的人,被她画得站起来了,而且头上还多了两个麻花大辫子。
也不知这小女娃,是想象力太丰富,还是过于概念,那站着的人的腿,细得跟一根竹竿似的,而翘起的鼻子,几近把整张脸都霸占了。
不过小孩子学画画,玩得高兴就行,至于画成什么样,根本就没关系。
见小女娃一脸颓丧的样子,白及君悄悄道:“画得挺好。”
小女娃却仿佛是打击过大,十分悲戚道:“我画得好丑。”
“不错的。就是……怎么头上有两个辫子?”
白及君往她头上看了一眼,才明白,原来是她的头上有两个小辫子。
“你画的是你自己吧?”
“我画的是我姑姑!”
“不像啊。”
“哪里不像了?这眼睛鼻子不是姑姑的?这么美丽。”
“哦哦,你姑姑看到自己的耳朵能够遮天,一定很佩服你。”
“真的?是不是很神奇?”
“太神奇了,躺着的人可以画到站起来。”
小女娃一听,恍然大悟道:“啊呀,我就说哪里不对呢,原来姑姑是躺着的,被我画得立起来了。”
她拿出一张纸重新画,却是真真把风弦画成一只大熊猫,腰腿胳膊倍儿粗,眼睛鼻子特大。
“不错不错,你风弦姑姑一定很喜欢这张。”白及君想象着风弦起来看到这幅画的模样……
“有吗?真的好看?是不是进步特别大?”
“特别大,直接把你风弦姑姑从女巫画成了熊猫。”
“女巫?熊猫?”
“嗯啊。熊猫啊,可是这世上最开心的了,没有比它更开心的了。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要看一眼它吃东西时一副与世无争无所畏惧的样子,就会开心得大笑起来。”
“开心啊,我最需要了。我也要当熊猫。”
“嗨,这一世你稍稍不幸,投胎成了一朵花,下一世吧。”白及君不无遗憾地说。
“下一世,我一定要做只大熊猫!”
小女娃这么一声铁骨铮铮的高呼,生生把风弦从梦里拉了回来。
风弦醒来,见白及君正坐在对面十分紧张地运笔,一时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见小女娃也在,风弦才稍稍明白,这是现实无疑。
说来可怪,她居然梦见了白及君。
一想到自己毫无缘由地梦见了白及君,风弦的脸便唰地热起来,红得不能再红了。
白及君手上的笔还在稍作调整,见风弦坐在阳光里的花树下,脸红得跟着了火似的,走过来道:“还醉得厉害?”
“没……没有啊。”
“不像平时的你啊。”
风弦依旧在愣神,想到眼前这庞大的身躯,竟然会变成一只小绿虫子在自己的手心里蹦跳,而且还惹得自己眼泪哗哗往下流,禁不住大笑起来:“我做了一个梦。”
“姑姑,什么梦?这么开心?”小女娃凑了过来,估计她还没见风弦如此这般笑过。
“姑姑梦见了什么?说说……”
“不告诉你,秘密。”
“姑姑是不是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大熊猫?”
白及君一听忍俊不禁道:“快瞧瞧,她刚刚绘制了一幅巨作。”
轩奈一听,赶忙回去端自己的画案,到了风弦跟前,递过来一张几近填满四尺整张的大熊猫。
“不错啊,你什么时候见过大熊猫了,竟然画得如此逼真。”
“这是她给你画的肖像。”白及君不动声色说着。
“肖像?我的?”
“九殿下叔叔说姑姑肯定会喜欢这幅肖像。怎么样?是不是因为我把画像上的姑姑画得像大熊猫一样开心,所以姑姑梦里也开心?”
“白及君,你……”
风弦一想到自己睡着的时候,不知道白及君怎么在小女娃面前损毁自己的形象,就想找他理论。
记得上次他就说自己的人体很美。
“轩奈,你想不想知道姑姑刚刚做了什么梦?”
“梦到自己变成了我画上的大熊猫?”
“梦到你九殿下叔叔了。”
小女娃一听,格格笑起来,用手捂脸道:“哦,原来是梦到九殿下叔叔,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姑姑是梦到跟九殿下叔叔那个……那个……那个了?”
白及君原本在那头低头修改他的画作,根本无视她俩的存在,一听到轩奈这么说,竟然憨着脸甜甜笑起来。
风弦见状,故意乘机小声道:“不是。是梦到你九殿下叔叔啊,竟然变成了一只小绿虫子,在我手心里又蹦又跳,还摔瘸了一只腿。”
风弦记得,梦的最开始,是漫山遍野的梨花,是梨花城又好似不是梨花城。在梦里,她竟清楚地知道,父亲已经死了。可是当她拖着流浪而疲极的身躯回到家乡时,父亲竟然活了过来,在梨花城的城门处远远地迎着她。
风弦走过去,正欲拥抱她想念了那么久的父亲,笑着迎着她的那人竟瞬时变成了白及君……
可是风弦的双臂已经紧紧抱住了迎着自己笑的人……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那白及君却不知何故,死活要从城墙上跳下去……
风弦是千叮嘱万叮嘱说:“这城墙很高的,你不能跳的。”
不料白及君好似变成了三岁小孩一般,说什么事情不能做,却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