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没经历过挫折——这话就像根刺，刺在白照歌最敏锐的神经上！
他自幼聪颖，天赋惊人，虽然小时候跟白睿不对眼，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不但没有真的催生出罅隙，反而让他们长大之后的感情一直非常融洽。
他最灰暗的日子，似乎也不过就是沉溺于酒水，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得失，显得无足轻重。
云凰说他一辈子没经历过挫折，所以经不起打击，而这话，白睿才跟他讲完……
想到白睿的时候，白照歌几乎本能的瑟缩了一下，隐隐的觉得身体那种被分拆揉碎的痛楚又爬满了每一根神经，连带着脖子上掩藏的撕咬痕迹都变得滚烫刺痛，仿佛淬了毒汁……
“白照歌”云凰斟酌地开口，“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但是请你振作一下，起码听我把话讲完。”
白照歌望着云凰，眼神有些空茫。
好一会儿才缓缓凝聚在一处，“什么？”
“你在北渊生活这么久，北渊除了封印司月弓和魔剑的禁地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
白照歌强打起精神，“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凰没答，直接把手伸过去。
白照歌会意，伸手搭在她手腕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
白照歌脸色越发阴沉，好一伙儿突然嗤笑了一声，“他果然疯了。”
云凰不解地望着白照歌。
白照歌瞧着云凰，唇角微微扬着，不能不热地在桌面上写了一句话——他把自己今生的力量，又奋力出一半给了你腹中的孩子。
云凰脸色倏然煞白，“这怎么可能？！”
黎晏殊如今修的是魔法！而她对高层魔法根本不耐受，当初她修炼传递魔法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可他把魔法转移给她，她完全没察觉！
白照歌目光落在她腹部，忽然明白一直坚持不留这孩子的黎晏殊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胎儿本身有一半黎晏殊的血统，如果魔法力量是给了那甚至没有发育起来的胎儿的话，就不存在排斥问题了。而云凰自身也不会察觉！
随着胎儿的生长，那股力量会随之生长，并逐渐发挥作用，成为他们母子的保护伞！
云凰的灵力能够恢复甚至更上层楼，不正是得益于这股已经能跟她相容的力量么？
真是……深谋远虑呢！
白照歌心头浮躁，也隐隐不安。
黎晏殊的一切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疯子行径！可他却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黎晏殊此次，完全没有要为他自己留后路的意思！
如果黎晏殊为魔界着想的话，北渊这趟浑水，他其实完全不必亲自来趟！
就算玥玄亲自出现，以黎晏殊的智谋也大可不必如此周折！
当年他还叫做彦苏的时候，一己筹谋，拉了神族半数高层陪葬！若不是出了圣女那个叛徒，他或许早已成功……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白照歌悚然，虽然自觉与黎晏殊交情匪浅，却从未真正理解过他！看清过他！
“不论你信不信，就是这样。”
白照歌脸色铁青着，比起刚才的消沉来，显得亢奋了不少，只可惜是气的。
“我要见他！”
云凰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