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蔺然对自己想出的反制之计内心显得有几分沾沾自喜。他如今倒在地上,虽然目不能视,但用双耳去听,便能知晓四周所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没能料到,原本只是想吓唬住令教化和蔺泉二人,给他们一点教训,不过如今看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所想的范围。他终究对宫里之事把握无度,哪能想到他这一假装昏死,整个皇宫下到宫女太监,上至皇上,都为之震动,蔺水如今早已震怒不已。
“没想到惊动了太医院,竟然连肖太医和葛太医都来了,这下可不好办了,得找个机会醒过来……”
蔺然心中暗暗想着,现在没了办法,已经装死了这么长时间,连两位太医也进行了诊断,他可听得很清楚,是什么脑部遭受撞击,淤血不散,导致昏迷不醒。
上一世,他便是医科大学毕业,对于脑部淤血这类伤情十分了解,大脑的损伤是最为棘手的事情。以至于,他现在不敢突然醒过来,嘻嘻哈哈说自己没事了,那不得吓坏众人,而两位太医一定会怀疑自己刚才一直是在假装昏迷。
“不能现在醒来……再等等,等他们把自己抬回丽阳宫,自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慢慢醒来。”
蔺然暗暗运转玄力,让自己躺在地上更舒服一些。
时间慢慢过去了,蔺然躺在地上无事可做,便在体内大周天、小周天一遍又一遍地默默运转真经。
“皇上驾到!”
这时,大太监总管徐净尖细的声音响起庀炱稹
南书房内,众人连忙跪地请安。蔺水显然正在盛怒之中,冷哼一声,对跪在地上的众多南书房官员理也不理,径直向偏殿走去。
偏殿中,两位太医、小明月和令教化跪在地上恭迎皇上驾临,蔺然听见竟然父皇也来的,小心脏砰砰乱跳,《磐石真经》也吓得不敢再练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平身!”蔺水淡淡扫了一眼偏殿,看见自己的小儿子蔺然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原本就怒火中烧的他更加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来人!将令教化这个老东西押下去,关进天牢,由吏部严审!”
此刻,瘫软在地的令教化,双目涣散,大呼道:“皇上开恩呐!求皇上开恩呐!”
四个御前近卫鱼贯而入,将还在大喊的令教化,提起来便押了出去。
蔺水快步来到蔺然身旁,蹲下身子拉住蔺然的手,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悲从心来,转头对肖、葛两位太医质问道:“为何不将殿下送回居所,让他这般躺在地上,你们胆子也真大!”
肖太医慌忙跪地解释道:“启禀皇上,方才殿下脑部淤血严重,实在是不易移往丽阳宫,如今微臣与葛大人已经帮殿下活络经脉,化开了部分淤血,想来现在已经可以将殿下送回到丽阳宫了。”
蔺然躺在地上,心里暗自发笑,刚才两位太医的确帮自己以针灸的手段,疏通经脉,化开淤血,不过,那“淤血”实则是自己以玄力所造成的假象,两位太医能化开淤血,一半功劳还在于自己,自己若不控制玄力稍稍分散,两位太医拼了老命也不能化开那“淤血”。
蔺水闻言,缓缓点头,站起身来,对伺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总管徐净说道:“传永安王进宫见朕!他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朕要好好与他说道说道!一旦,蔺然有事,就让他儿子陪葬!”
盛怒之下,蔺水身为九五之尊的威严霸气自然流露出来,什么永安王,永乐王的,一概不管!有功又如何,冲撞皇子本就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此次导致蔺然重伤难治,天王老子来了,蔺水也要严惩不贷!
徐净领命,让身边的太监去传话,自己静立在一侧,一句话也不敢说。
此时,躺在地上的蔺然,虽然双目紧闭,但耳中清楚的听见蔺水对自己的维护,心中激荡,感动万分。
“父皇果真十分疼爱我,自从母妃去世后,这几年父皇只与我见过几次,本来以为父皇对我渐渐冷淡,如今看来父皇一直默默地关心着我。这一次,为了我竟然丝毫不顾忌永安王,我要是死了,蔺泉就得陪葬。”蔺然暗自想到,感受到父爱是如此的真切,心中一片暖意。
前世的蔺然由母亲一手拉扯大,从未感受到父爱,只能在心里默默羡慕那些有父亲关怀的孩子。如今身处深宫,生母病逝,却有作为天子的父皇这般疼爱,蔺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先将小殿下送回丽阳宫,传朕圣旨,令太医院不论怎样也要让殿下在今日醒来,如若不然,全部论罪!”蔺水紧蹙着眉头说道。
圣旨既出,太医院上下震动,慌乱成一片,既然肖、葛两位太医已经断言小殿下伤重,难以于今日内醒来,太医院众人也束手无策,只得在心里祈祷,愿蔺然无论如何挺过难关醒过来。
“陛下,微臣这便送殿下回丽阳宫,再与众太医商讨办法,臣等定然会竭尽全力医治小殿下!”肖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对蔺水说道。
蔺水点点头,又慈爱地看着此时双眼紧闭的蔺然,心中万分悲痛。
几名从太医院赶来的太医,与肖、葛两位太医一起,将蔺然小心翼翼地送回丽阳宫。蔺水则叮嘱,有任何情况要立即禀报,让他知晓。
丽阳宫,大殿之外,肖太医正与太医院的众人对蔺然的伤势进行各种商榷,反复商讨多次,也没有什么结果,在众人看来,蔺然今日定然是醒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