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蝶虚弱无力地倒在钟临怀中,无限歉意,无限深情地说道:“夫君……小蝶欺骗了您,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伶曦姑娘……我只是师父养了千年的鬼鬽,我本无容颜,亦无体态……数年前师妹偷了师父的灵药才使得我有了这具女人的风骨,我孤苦苟活了千年……自得了这幅容颜,我……才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情痴’,我本不懂……然这容颜是夫君亲笔描述,饱含深情,也赋予了小蝶伶曦姑娘前世的记忆……小蝶感恩不尽……只可惜鬼鬽即使有了肉身也改变不了无魂无魄的现实,消亡便是魂飞魄散,此次分别小蝶再也遇不到夫君了……”
“小蝶,你不要说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家,遍访名医一定将你治好……”钟临越说越无力,只紧紧地拥着她,一颗心仿佛要被车裂,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黑衣人,更不懂心爱的小蝶竟是无魂无魄的鬼鬽,她明明在千里之外的钟府,却在瞬息之间为他当下了黑衣人的袭击,而此刻他也再管不了那许多,只望着怀中的人,悲痛的难以言语,“小蝶……”
“小蝶能遇到夫君,也不枉此生了……照顾好咱们的孩子……”荀蝶眸中含笑,笑中带泪,目光深深地锁在钟临脸上,用尽此生最后的力气,然后她的身躯在阳光中慢慢的淡化,最终化作一缕轻烟,随风消散。
“小蝶——”钟临惶然无措地四处抓去,却再也抓不住什么了,失了魂魄般跌在地上。
“庚桑异!你竟然敢来破坏圣情天神的大计,好大的胆子!”青衣男子缠斗间隙不禁愤然道。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我庚桑异寻到的魂灵,想拿便拿,有何理由?废话少说。你们别以为人多便能困住我。”言语之间,眼观六路,一时躲避旁人进攻,一时又不断反手攻击别人,身法分外灵活,争斗之间游刃有余。
“那就休要怪我们不客气了!”着红衣的女子手持一只红色的长箫,冷冷一笑,然后她看向身边的其他三人,那三人顿时会意,四人立刻分散四个方位将庚桑异围困住在中间。
四人正是天荒极界四方镇守宫主身边的四大护法,玄衣东方御乾,紫衣西门若水,红衣南宫洛艳,青衣北堂无痕。
庚桑异目光缓缓扫过四人,却见他们姿态各异,从他们的状态便对他们的功底了然于心,然后鄙夷地看着他们笑了又笑。
西门若水抬手捏了一个法决,指尖释放出一道紫色灵波,须臾变幻出层层靛蓝色耀眼的光束,光束重叠竟凝结成一朵绚丽旖旎的蝴蝶,蝶儿在指尖翩然,煽动着灵波阵阵。
南宫洛艳亦是毫不示弱,但见她手上的红色长箫紧握,周身散发出一圈圈赤色光芒,灵波围绕在指尖,成一触即发之势。
东方御乾则微笑地望着庚桑异,背在身后的手始终一动未动,镇定的如同一座雕塑,尽展胸有成竹之态。
北堂无痕双手环抱,满眼尽展不屑,蓄势待发地盯住围困之人。
庚桑异邪魅一笑,“就凭你们四大护法还不是我的对手,让你们水月镜花四位宫主前来与我对战!若不是看在圣情天神的份儿上,只怕你们的魂灵更合我意。”
“少说废话。四方宫主岂是你能见到的,若想拿走他的灵魄需打败我们四人再说!”西门若水抬手将那一朵绚丽的蝴蝶弹了出去,一时间天色随之黯淡下来。
庚桑异反手将半空中的灵波蝶儿握在了掌中,邪魅一笑,然后推出一掌,掌间释放出黑色灵波,撩动着空气形成一条无形咆哮的妖兽,它盘旋着向四人击去。
四人分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但见庚桑异出手,也纷纷出手,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声自耳边划过,暗淡的天色中电光火石闪过,明明灭灭间听见庚桑异诡异的笑声传来,人却在四人设下的结界中逃遁了。
四人皆是一惊。
西门若水愤然道:“可不能让这逆天而行的老儿逃了。”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一旁的东方御乾大惊失色道:“不好,钟子携已然昏厥!若水你先照看好他,我们三人去追那老儿,定要将钟公子忠勇之气取回。”说着率先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紫衣女子点了点头,“若水明白。”
西门若水来到钟临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生出一丝气愤,长叹一口气,自语道:“你们还是去晚了。”她抬头看了看逐渐暗淡的夜色,秀眉紧蹙。
四野的城郭已经荒芜,阴冷的风癫狂的肆虐,西门若水警觉地挥手在周围设了一层水波结界。
“这凡尘真是污浊。”紫衣女子格外嫌弃地皱了皱眉,信手拈来一支酡颜色夜合花置于鼻下,深深地吸了两口,喃喃自语:“记得当年钟情天神常言‘求不得,才会祈祷天荒地老,得不到,才会痴心不绝。’果真如此。这世间当真没人能领悟这痴心不惑。只可惜他老人家却不在了。”话语之间带着淡淡的无奈。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其他三人才回到了这里。紫衣女子见他们回来,摇了摇头道:“你们去晚了,这钟子携不但忠勇之气尽失,就连灵魄也已经被庚桑异取走了怕是活不成了,少了灵魄只怕再世轮回亦不能够了。圣情天神怕是要失策了……”
哪知东方御乾微微一笑,抬手之间向钟临打去了一道赤色灵波,“你放心吧,这灵魄我们已经从庚桑异手中夺了回来,至于忠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