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克父克母的小扫把星罢了,平日里又不怎么与乡亲们接触的,也没有当魔法师和斗师的天赋,就算被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以我父亲是村长的身份,也没人敢说半句不是,”一个左眼有一大块淤青的少年站在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上眼中带着狠厉,“哼,不自量力,不过是看上了他的小狗,居然敢打我,真是不是抬举。若不是顾及父亲,我便是直接捅死他又有何妨?”
少年周围的人都低头称是,眼带讥诮地盯着被打晕过去缚住了手脚的男孩,“将它丢下去吧。”左眼带着淤青的少年嫌恶地挥了挥手,立即有人谄笑上来,将昏迷中的男孩丢了下去。
少年被丢进了黑漆漆的大海中,仅留下扑通一声,便再无声息,同坐一艘小船的一个少年突然瑟缩了一下,弱弱地说道:“冬生哥,我,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不就杀个人吗?至于怕成这样?”左眼带淤青的少年原名唤作段冬生,是这个临海村子村长的小儿子,自小便是娇宠管了,此处离帝都甚远,又地处偏僻,并无人管辖,这村长自然也成了村里的土皇帝,虽不曾欺霸乡里,但也很是嚣张跋扈,这段冬生是村长的老来子,又有不错的水系魔法天赋,自小娇宠着,便养成了这种脾气,不过这段冬生虽如此说,但实际上也有些腿肚子发软,平时虽也杀些猫狗,但杀人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在同伴面前显摆罢了。
被嘲笑为胆小鬼的少年却是气急,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辩驳道:“我,我才不怕,怕这个,之前咱们村子里的渔船出事的事动静闹得这么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娘听逃回来的人说,说是那些人为了追大鱼,触了礁,然后就有,有……”少年却是说不下去了,一脸的惊恐。
“有什么?你快说啊!”其他少年都纷纷催促道,在这个黑云遮月,万籁俱寂的夜晚,坐着小船,在这片漆黑的海面上讲像是鬼故事似的真实事件,真是万分刺激,少年们带着恐惧与好奇,催促着同伴快些说。
“然后就有好听的歌声响起,船上的人都极善游泳,就算掉入海中,还是能找木板自救的,但那成功逃回来的那些人却是亲眼看着那些人明明找到了木板,却突然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耳朵,嘴里嚷着海妖什么的,最后沉到了海里……所以,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要,要是遇到海妖的话……”
“哼,真是没见识,”段冬生不屑地瞥了眼忍不住环顾四周的中少年们,“那是人鱼,什么海妖,他们都在深海,我爹说了,那些人就是因为贪图眼前利益,追着大鱼去了,闯到了人鱼的地盘,才被人鱼杀了,咱们人类与人鱼签过契约的,在这浅海,人鱼才不敢杀人,若是杀了人,便会受契约反噬之苦,哼,真是没见识。”
众人这才安下心来,纷纷赞段冬生知识渊博。
这时,众人都没有发现,一抹亮银色在不远处划过。
被众少年们扔进海里的少年被苦咸的海水呛醒了,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竟是处在一片漆黑的海水中,手脚皆被缚住,即使想挣扎也无法,但少年心中却是无半丝恐惧,反而多了一丝释然,反正自己在这世上也无亲人,从小伴自己长大的小狗也被村长的儿子弄死了,自己在这世上早已无牵无挂,看自己这样子,应当是被那段冬生扔下来的,也罢,反正爹娘去世后也无人过来关心过自己,此时死去倒是无牵无挂,也不会有人伤心,倒是最好的结局了。
少年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想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这海水,倒是似极了母亲的怀抱,却是没有看到不远处一闪而逝的银色光芒。
海面上的小船上,少年们划着桨,正准备回去,但一阵悠远缓慢的歌声在脑海中骤然响起,让人忍不住就这般沉沦,众少年们刚听过如鬼故事般的真实事件,恐惧之色顿时浮现在了脸上,却发现自己早已动弹不得,无法言语,更是骇得要死,最胆小的那个竟是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除了段冬生,其他人都在心中咒骂,不是说浅海不会有人鱼的吗?不是说人鱼不会杀人的吗?
段冬生此刻也是惊骇懊悔地要死,早知如此便不选在这里杀人了,就算是用刀捅死,找个地儿埋了也比这里好,当初就不该图省事儿,大晚上到海里来的。
不管如何懊悔惊恐,这一船的少年,在那悠悠的歌声中渐渐合上了眼睛。
黑云被吹散,月光重新洒向海面,原本漆黑恐怖的氛围瞬间被驱散,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个有着一头美丽银发的妖冶少女悄悄浮出水面,银色长发呈圆形散开,漂浮在身侧,与周围的海水散发着一样美丽的光芒。
少女舔了舔嘴唇,浅蓝色眼睛中闪过一丝遗憾,复又勾起了一丝魅惑的笑容,忽然身形微动,往水下沉去,银色的美丽鱼尾一闪而逝。
原本准备离开浅海回到深海的人鱼少女微微一顿,那人类的船只下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种陌生的强烈的情绪在心中回荡,人鱼少女毫不犹豫地掉头朝下方游去,索性浅海并不深,以人鱼的速度,很快便到达了海底,一只闪着美丽霞光的蘑菇状物体缓缓鼓动着从上方游过,让人鱼少女清晰地看到了沉在海底少年,传承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人鱼少女快速靠近少年,小心翼翼地操控水流托起少年,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