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位于西京城城东的睿王府,此时正被一片愁云惨淡笼罩。
子风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屋里走出来的夜风,蹙眉问道:“怎么样了?”
却见夜风摇了摇头,垂头丧气道:“他不让。”
子风无奈,抬头看向远处的夜色,喃喃道:“我的武功这些年来已经丧失的差不多了,沐风一向以医术为主,追风轻功了得,可到底修为尚浅。几个人中,也唯有你武功最高,主子不让你传内功给他也是有他的原因的。他刚从大凶之期挺过来,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如今又这样。若是连你的武功也没了,日后谁来保护他,谁来保护王妃?”
“主子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万一主子这次挺不过去……”夜风说罢,忽然咬着牙狠狠道:“我真杀进皇宫,杀了那……”
“住口,”子风厉声喝止,看向夜风道:“你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讲。”看着夜风气恼的表情又道:“那人是绝情,可为了主子我们只能忍,你忘了太后的话了。”
“可是忍到现在的结果是什么?”对于旁的事夜风都可以无所谓,可是事关他主子,他便再不能无所谓,眼神中透着冷冷的杀气,“主子这一年一年是怎么熬过来,我们比谁都清楚。”
对此,子风也只能摇头叹息,低头沉思了一会,方道:“你去国教院找秦司业,此事他最清楚,或许他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也未可知。现在只但愿,主子能挺过这关。”
夜风抬头看向他的哥哥,“可是主子说过若非必要,不许去找秦司业。”
子风却只是看了眼夜风,淡淡道:“去吧。”
夜风只好点了点头,身影一纵,便消失在院子里。
…………
国教院,离萧院,此时文院首正在里面作客,自从秦非离上次将课业停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课业,对于武学院的事情更是莫不关心。身为堂堂国教院的司业,却比他那挂名军师出勤率还要低,一应事务全部交给郡主打理。
好在郡主领兵打仗惯了,统帅十万雄兵也不在话下,对付这些个学生更是绰绰有余,这些日子在她的铁腕之下,这些学生也是相当乖巧,这才稳住了武学院暂是没乱。
当然,文院首还是希望秦非离可以恢复课业,哪怕不恢复课业,时常到学生面前走动走动也好,总好过一直关在这院子里。虽然他知道这院子对他意义非凡,可是总将自己关在里面总是不好的。
只可惜,他老人家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半天,可人家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哎呀,眼看时间也晚了,”文院首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知道这人心里估计早就厌烦的想赶人了,勉强扬着笑道:“那老夫就不打扰司业休息了。”
他的对面,秦非离依然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样子,轻浅的目光看着眼前某处,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发一言,甚至多看他一眼没有。
文院首顿感无趣的很,心里百般惆怅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他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和那人比了。
只好诧诧的起身,准备离开。
却在此时,忽见一人落在了院子里,看到屋里的人就跑了进来道:“秦司业,主子出事了。”
直到这一刻,那个一直坐在那里,始终没说几句话的人才突然活过来一般。就见他霍然起身,一脸震惊的看着夜风,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却并不影响他眼神中的担忧,道:“他怎么了?”
夜风想了想,只说了两个字,“毒发。”
秦非离的身子微微一晃,垂于宽袖下的双拳顿时紧握。一旁文院首赶紧道:“怎么会毒发?他不是刚过了大凶之期吗?”
夜风只好将那夜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便就在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秦非离已经快步走出了屋子。待文院首抬头去看时,人已经消失在院子里。
夜风见秦非离走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赶紧向文院首告了礼,也连忙离开。
“唉……”
文院首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最终也不过无奈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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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睿王府的愁云惨淡不同,同样位于西京城城东的柳府,此时,苏千月正懒懒的坐在屋顶上,目光静静的眺望着远处的某处屋顶,眼神中透着隐忍和担忧。
院子里,风无恙从外面走了进来,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苏千月,从他走时她就一直坐在这里,到现在,连姿势也没变过。
“回来了,”苏千月看到风无恙问:“事情办好了?”
“已经按你说的,放在他家里了。”风无恙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落在苏千月身旁,抬手递了一壶酒过去,“给你。”
苏千月笑笑,伸手接了过去,“谢了。”
风无恙没有说话,在苏千月的身边坐下,也拿起一壶酒在喝。
苏千月喝了一会,这才开口道:“你知道吗,从柳府到睿王府,只要翻过十九个屋顶就到了,眨眼的工夫,半盏茶的时间都不要。”
风无恙转头看着苏千月,就见她嘴角扬着淡淡笑意,眼中却含着隐隐泪光,说罢又抬起酒壶猛的喝了口酒。
不由开口道:“既然那么挂念,为何不去看看?”
“我不敢,”苏千月忍不住笑了笑,努力的想要压下心中那苦涩的感觉,却发现,怎么也压不住,硬是笑出了眼泪道:“想我苏千月,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