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希不可能骗她,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神只,不是神。
是骗子。
而他们,是被骗子骗来的,准备继承这个谎言,接着去诓骗别人的帮凶。
哪怕这一切都不是他们自愿的。
“怎么会这样……”
一直以来的认知受到了强烈冲击,怀玉有些接受不了,怔愣一瞬后,精神恍惚着趔趄一步,握着椅子扶手站稳,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涩然『迷』茫。
“他们执意要处死被感染的候选人,不过是为了掩藏证据,怕被真神发现罢了。”光希冷笑了一声,“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至人命于不顾,神只?呵!”
最后一声笑,冷漠又嘲讽。
怀玉稳了稳心神,又问,“光希,你有什么打算?”
再当被人『操』控的棋子,别说光希了,就连她也是不愿意的。
光希抿紧樱唇,一双摄魂夺魄的眸子沉沉,眸中晦涩不明,微挑的眼尾敛着,翻涌未知的情绪。
“光希?”怀玉又唤了她一声,略带疑『惑』。
光希掀眸,直直的看着怀玉,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
“我想反了。”
反了。
和古代帝王专政时候的‘反了’,是一个意思。
光希想颠覆了这个神殿。
想来,整个神殿,便也只有光希敢这么想,敢这么说,甚至,敢这么做。
也只有她有能力。
怀玉没多问什么,而是同样严肃认真的应了一个字。
“好。”
这神殿,就是个偌大的骗局,反了它,又如何?
光希还准备说什么,忽然眉眼一凛,目光如寒冰,『射』向大门口。
她的表情转变得太快太突然,再加上本来就是在研究“谋反”的事情,怀玉心中“咯噔”一声,脸『色』瞬间白了。
是不是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不等她继续往下想,却见光希脸『色』瞬间缓和,隐隐还带着些无奈的笑意。
“是镜夜。”光希说道。
“镜夜又来了?”怀玉夸张的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这几年,镜夜和席墨白都从不足腿高长成了翩翩少年,只不过一个越来越开朗,另一个,越来越冷漠了。
这俩家伙,彻底成了两个极端。
以前总爱往光希这跑的席墨白越来越宅,而镜夜却一如既往,三天两头跑到光希这里,一口一个“光姐姐”,“玉姐姐”,哄得光希和怀玉无奈又好笑。
撤了结界,一身『骚』包红『色』长袍的镜夜走进来,手里还拿了把扇子,学着纨绔公子哥的样子轻摇,好不潇洒。
“呦,”怀玉也不再多想神殿的事情,抱着胳膊调侃他,“这是谁家的小少爷?”
镜夜扬扬下巴,“当然是两位姐姐家的。”
光希和怀玉都比镜夜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相处起来却没什么架子。实在是因为大家容貌都定格在十八岁,等成年之后,看起来都是同龄人,怀玉又是孩子心『性』,自然没什么隔阂。
“我们家可都是良民,养不出这么娇气的大少爷。”怀玉捂着嘴笑,嘲讽起来毫不客气。
镜夜撇撇嘴,收了扇子,做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玉姐姐,我也是良民啊,而且我才不娇气。”他说完,转头向浅笑的光希求助,“光姐姐,你快帮我说说话啊。”
光希笑而不语,大有一副“随你们怎么闹腾,我就看看不说话”的架势。
求助失败,镜夜垮着脸哼唧,“居然这么欺负你们的快乐源泉!”
光希绷不住,被他逗笑了。
见光希脸上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镜夜眨眨眼,也跟着微微勾唇浅笑。
光希是到神殿之后,第二个向他表达善意的人。
第一个是席墨白。
光希于他,像老师,更像一个亲切的大姐姐。
只是,这个大姐姐总也不爱笑。
应该说,是很少有真心的笑。
嬉笑过后,镜夜又开始抱怨了。
“光姐姐,你快说小白几句吧,”镜夜摆弄着手里的折扇,一会儿展开一会儿合起,百无聊赖的摩挲着扇柄,葱白指尖在沉木上显得越发精细,“他都三天没出屋了!”
对镜夜这种一天不出去浪就浑身难受的人来说,三天啊,那得是什么概念!
光希笑笑,“你忘了,上次他五天都没有出门。”
上次席墨白五天内踏出家门一步,还是镜夜死活冲进去,把他拉出来的。
之后……席墨白五天没给他好脸『色』。
镜夜哑然,闷闷不乐。
“你们两个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怀玉悠哉悠哉道:“一个太闹腾,一个太安静。”
太闹腾的,可不就是镜夜么。
镜夜鼓了鼓腮帮子表达不满,“我这叫活泼!”
怀玉耸耸肩,就当她是默认了吧。
镜夜没在光希这呆很久,待他离开之后,怀玉脸『色』变得飞快。
“光希,你准备告诉他们么?”
光希犹豫了很久,一双眸子沉沉浮浮,光影错『乱』,却始终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理智告诉她,应该说,应该告诉他们,应该让他们不再受蒙蔽,可……
席墨白和镜夜的天赋虽然好,但毕竟年纪小,能力不足,知道了……怕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看看再说吧。”
光希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们,席墨白就找上门了。
彼时,光希正摆弄着窗边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