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在她手里。”唐诀后一句话声音压低,说得认真。

云谣哦了一声,又说:“我死不了的,你知道。”

“可还是会疼啊。”唐诀回。

云谣呼吸漏了一拍,没接下话去。

素丹接触唐诀本就另有所图,户部尚书尚且可以买死侍半路劫杀,朝中其他人必然也对唐诀虎视眈眈,素丹目前是谁派来的还未可知,但对方能以安神药石为引,恐怕是意图以此控制唐诀了。

仔细想来,似乎哪里不太对,云谣抬眸问了句:“那午间你是真的头疼发病了还是……”

她话没说完,唐诀的轻笑便从屏风后传来,这一笑云谣顿时明白过来了,小皇帝不是真的疯了,而是装的呢。

装……未免装得也太像了吧?

连带着尚公公、小顺子,还有她全都被蒙在了鼓里,完全不知所措,还有陈河,三条人命就在殿外,若她没拉来素丹,素丹摆起了嫦婕妤的架子就是不肯前来,陈河岂不就死了?

云谣心里翻腾得厉害,许多想法一涌而出,屏风后的唐诀笑了之后,便归于了沉默。两人都各怀心思,云谣在想唐诀这么做的原因,而唐诀则在考虑,有些话是否能这个时候告知对方。

他信任云谣,尤其是在承合殿内,他假装不受控制疯病发作只想杀人后,云谣去而复返,并拉来了素丹,唐诀就知道她值得自己信任。

他总得做一场戏,给意图将素丹安插到他身边从而控制他的人看看成效如何。

坤韵殿内许久的安静,让云谣觉得有些压迫,压迫感从屏风后传来,她总觉得屏风另一边的唐诀正在盯着她,预感越发强烈。

水声打破了沉寂,唐诀伸手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扯了下去,黑白两件真丝里衣划过玉屏风,没一会儿方才在里头沐浴的人便走了出来。他衣服穿好,白色的那件在里头,黑色的披在了外面,两件衣服轻薄地贴在身上。

唐诀的头发水淋淋地披在了肩上,与衣服隔着一条毛巾,很快就能浸湿身体,他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打湿后的五官更加硬朗了几分,出了屏风后没有停留,赤脚朝云谣走来。

他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一直到人站在了跟前,云谣才发觉自己忘了呼吸。唐诀附身朝她靠近,一滴水顺着他额前的一缕细发滴落在了云谣的鼻尖上,云谣立刻往后缩了缩。

“朕可以告诉你实情。”唐诀压低声音道:“只要你说你绝不会背叛朕,朕便告诉你一切。”

他身上有沐浴后浅淡的香味儿,发上的水不断滴在了云谣的衣裙上,她睁大双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口中蹦出来。

“我……”云谣声音发出来时已经有些沙哑,她在犹豫。

唐诀这句话似乎有陷阱在里头,她一旦答应,便没有回头路了。

他年龄还小,腹背受敌,朝中后宫都不安生,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看似都有所图谋,他走得是一条窄路,如独木桥,偏左或偏右都会坠落悬崖而死。

独木桥的前方有光,或许是他彻底主宰后步入盛世的晏国,又或许是其他,但独木桥的后方确定为刀枪剑刃,锋利的一面对准了他的后背。他早已踏上了这座桥,在他十二岁时先帝将帝位传到他手中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桥上了。

现在云谣尚且脚踏实地,唐诀的一只手伸向她,不会背叛,便是上桥。

所以她胆怯,她怕死,虽说不会死,可唐诀也说了,会疼,每一次**的死亡,都伴随着恐惧与疼痛。

唐诀盯着她的眼,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云谣还在生死之间犹豫不决,眼见方才凝重的气氛被小皇帝灿烂一笑给打破了,完全摸不着头脑,所有思绪也都断了。

“瞧把你吓的。”唐诀起身,拿起毛巾擦着长发满不在乎似的道:“等你不害怕又想知道时再问朕吧,现在,云御侍做点儿分内的事,帮朕擦干头发。”


状态提示:38.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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