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水君应是。
敖珩之早已适应了敖广这个调调,也没说什么。
倒是四九,想着地裂若是不能修补,东海恐怕危矣,如此大功,东海龙君就一个练气鼎打发了?
倒不是觉得练气鼎不够贵重,要知道练气鼎对于敖珩之这样的大能来说是个修炼的好宝贝,可以自己炼制许多法器。
可是,再贵重的物品,他作为上位者赏赐给下臣,一切就变了味道。
敖珩之的所为对东海可以说是再造之恩,就算什么也不赏赐,只要东海主人敖广一份真诚的感激之情,想来也会令人更舒服些。
他感激吗?
表面看来挺感激的。
他真诚吗?
表面看来也挺真诚的。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四九虽然感觉有些不妥,可到底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更何况,她只是珩之殿下身后毫无存在感的小童子,也没必要有什么想法。
四九低眉顺眼立在珩之殿下身后当壁纸,听着他在敖广耳边轻声将幻境中的所遇所闻告知,敖广神色一禀,看了眼下面的众臣,也压低了声音。
“五百年前洞庭那件事早已尘埃落定,如何会出现这样的怪事?而且,当年天帝旨意当中说的是六千百姓,如今怎么只三千?”
百姓因干旱和饥荒,初期是只有三千人受灾,可因为荒野曝尸和水源的不干净引发了瘟疫,洞庭一带连着周围州府都有不少人染上,后继又死了近三千百姓,合计可不就是六千。
而幻境中只有三千,要么是四九的灵泉起到了一定效用,再不然就是他们离开的时间点还只有三千人受灾,后续还会有更多人死亡。
敖珩之想到这些却没有说话,四九的空间有些不一般,他并不希望敖广知道她的事。
见他沉默地摇头,敖广眉头紧皱,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依你看,那怨灵口中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洞庭龙王未死?或者没有受到天道制裁还在逍遥法外?”
敖广一惊,看着敖珩之龙目圆睁:“这话不可乱讲!三界之内,谁敢公然违抗天帝旨意?就算是早已超然物外的东华帝君等上神也不会公然与天道对抗。”
敖珩之看着他神色不变,不再说话。
敖广兀自沉思了一会儿 ,才又笑道:“毕竟是在幻境中,难免有些不能解之事,幻境历来缥缈玄秘,有许多神奇之处连许多上仙都不能看透,也许并没有什么,只是你多想罢了。”
敖珩之浅浅笑了一下:“父君说的是。”
“儿臣只是觉得,东海此次地裂,说不好是什么缘由?就怕是哪里有了失德之处,才遭天道惩罚。”
此话一出,敖广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东海是他的本、他的根,一牵扯到东海,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哦?我等刚刚正在与陛下谈论此事,正不解东海为何会遭此大变,难不成珩之殿下已经有了答案?”水君正好过来,听到敖珩之的话一时吃惊,声音便有些高,在座众臣都听得正好,大殿里瞬间便安静了。
“珩之也只是猜测,水君既如此说,不知大家讨论出什么结果不曾?”
哪里有什么结果?
众属臣管起水族事务来,那能头头是道,可让他们思考地裂的缘故,那真的是门都摸不着。
听众臣纷纷抱怨,敖珩之便问水君:“那不妨顺着珩之所想,水君和众大臣们也一同想一想,近些年来,咱们东海可是有为非作歹之徒?或者做下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
水族属臣也是赤诚之心可昭日月,连忙竹筒倒豆子似得,将什么纳小妾、偷法衣、欺负修为低的虫鱼等等事件都一一如实托出。
水君在一旁听了,暗暗咬牙,好呀,一个个的竟背着他做出这些事来,看来东海的治安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敖珩之倒不知道这意外的一手,让东海的风气肃然一新。抿了口花露,他一一细听下来,也无甚收获,余光看到四九正扯着袖子数上面的竹叶,心里便忍不住想笑。
这丫头从让她做书童起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主动说,书童是男子,她即做了书童便应做男子打扮,行事也方便,一眨眼便换了一身男装,倒是衬的她唇红齿白格外俊俏。
看到她郁闷,敖珩之就觉得开心了许多。
“你,上前来。”敖珩之突然出声,众人都默默停止了说话,一一竖起了耳朵。不知珩之殿下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