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弥漫,芳草地上泛着颗颗晶莹的露珠。
一大早,田秀英赶出牛车拉着夏瑾夫妻俩去永安镇赶大集,采买一些急需的用品。
牛车刚行到苏家的拐角,就见苏家的长随苏紫姗正无聊的蹲在草地上仰头看天。看见她们经过,苏紫姗腾的一下站起身,踌躇着想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几天在一起帮着夏瑾修房子大家都已经混的很熟了,田秀英就笑着问苏紫姗:“你一大早的在这干啥呢?”夏瑾也疑惑的看向苏紫姗,秋雨扫了一眼便垂下头去,避到了夏瑾身后。
苏紫姗看着夏瑾,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没什么事,闲着无聊,你们干啥去?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苏紫姗的黑色西番莲纹靴屡已经被晨露打湿,挽起的秀发也被白雾沾湿了一层,可见她在外面等她们很久了。
夏瑾不由想到昨日田秀英刨完墙洞张春莲接手装暗格的时候,李淑芬扒眼见她们在屋里鼓捣半天也没出来,横冲直撞的就要往屋闯,若不是被苏紫姗阴差阳错的拦下来,李淑芬非闯进屋看个正着不可。
想到这里,夏瑾笑着点头,“上车来吧!”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既然她没有什么恶意就让她跟着好了。
田秀英看着隐隐松了口气的苏紫姗,不由眯起了眼睛,什么闲着没事干无聊,全是鬼扯,明明是特意在等她们,不,从始至终苏紫姗都没看她一眼,苏紫姗等的是夏瑾。夏瑾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无非是……
田秀英想到这里,暗暗防备起苏紫姗来。
被田秀英如探照灯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苏紫姗越发尴尬起来。其实她只是奉命来保护她们的并没有什么恶意,上次若不是她暗中扔了一颗石子卡住了刘老三坐着的牛车车轮,她们一定会在刘老三家撞见个面碰面,如果没有她出手事情哪会进展的那么顺利,可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
苏紫姗正不知如何解释才好,那边夏瑾已经跟她的夫郎商量起一会需要采买的物品来。苏紫姗见夏瑾对她并不反感,也就干脆闭口不语。只要让她跟着就行,别的倒无所谓。
到了永安镇田秀英找熟人寄放牛车,随后四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布庄。
秋雨扯了两间屋的花布做东、西屋的窗幔,他选的是店里价钱比较低廉的花布却买的多,秋雨与掌柜的据理力争讲了半天价格,把年过四旬的布庄掌柜气的撅鼻子瞪眼睛的,又无可奈何,这家布庄和秋雨做活的绣坊是一个老板,大家都很熟了,掌柜的知道秋雨节俭也不与他计较,只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秋雨涨红了脸,他一文钱也不舍得多花,现在修房子银钱哗哗的花出去,他就更不能乱花钱了。
“杨婶子,我买了两间屋的窗幔,扯了这么多布咱们又都是老熟人了,你咋能一文也不少合我呢!”
杨掌柜也很犯难,她不禁有些愁眉苦脸道:“小兄弟,咱们布庄的布料质量你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就说你扯的这两匹布,你的活计好眼光自然也高,这匹橙黄百蝶穿花纹的花布和这匹暗紫葫芦纹的花布,这两匹都是上乘的细布,按理应该一两银子两匹,如今合你五钱银子两匹你咋还不知足呢!之所以定的价格低不是因为料子不好,也不是花纹有瑕疵,这两种花色是这月刚染出来的新品窗幔,刚摆到店里头试卖没两天,只记了布料的成本价,染料、人工、运费都没算在内,若是卖的好就开始大批量染制,若是卖的不好就继续研究新花样,我们年年有新花样才能抓住老主顾,老板那边正焦心地等着结果呢!我私自做主选出两匹最好的布料却用最便宜的价格卖给你,你咋还跟我讲价呢?”
两个人各说各的就这样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肯让步。
夏瑾听明白了,一个想再便宜一些,一个没办法再便宜了。她上前笑着拉了秋雨的手,又冲满面愁容的杨掌柜微微笑了笑,“掌柜的先忙着,我们再选一选别的,稍后一起结算。”杨掌柜连连点头,抹了抹额头的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转而去盯着小伙计收拾新到的布料。
夏瑾拉着秋雨往悬挂轻纱帐幔的方向看,她柔声道:“咱们再选一选,后院门廊里的罗汉床四周我想挂上帐幔,纱幔上挂至廊顶,下垂至石阶之上,不用时用帐钩勾起,用时垂下,唯美飘逸,又能防蚊虫。得闲时我陪你在里面喝茶赏景,或是你和秀杰舒舒服服的倚在里面做针线!我们春日百花盛放时挂上粉纱帐,秋日萧萧瑟瑟时挂上青纱帐应应景。咱们就选一套粉纱帐,一套青纱帐如何?”
秋雨温顺的点头应了,他觉得妻主说什么都是好的,说什么都好听怎么都听不够。
夫妻俩按自家的尺寸选了两套纱帐,又选了一大包边角余料,这才到柜台前结算。
窗幔不能便宜,纱帐就不好再不便宜了,这次没用秋雨讲价,掌柜的直接让到了她能让的最低价,原本她们这个尺寸的两套纱帐需要三钱银子,掌柜的合他们二钱二分银子,杨掌柜又亲自给他们包了一大包好料子的边角余料只卖二十文钱,秋雨看到里面有好几块又大又整装的好料子,这才笑着向杨掌柜道谢,随在妻主身后欢欢喜喜的走了。
一旁看了全程的苏紫姗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男人还可以这么哄的!
跟在最后的田秀英只觉得男人太麻烦!有耐心把男人哄的服服贴贴的女人更麻烦!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