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遵、薛远山离队五天后。
刘琨的队伍此时已离开上党,进入到太行、太岳两山夹峙的丘陵地带,
这里山高林密、道路崎岖难行。
部队便沿着浊漳水畔的狭长河谷内向北行去,有时直接踏着秋季枯干的河床前进。
一路上,部队继续募集兵员和粮秣。
往日里人烟密集的村郭虽然大部分都已毁弃,但是颇有些流民隐藏在山峦堑壑中。
随着刘琨的军队向北挺进,越来越多的流民从山间出来,云集景从地加入到军队中来。其数量远远超过前些日子在上党招募的。
短短几天,原本才一千来人的队伍急速膨胀,增至了四千多人。
刘琨挑选了其中的精壮五百人,充入到了军队之中。
他那一千部曲全是百战之兵,以此为骨干补充人数,新兵能快速成长,是最有效的增强实力方式。
不过队伍里的老弱妇孺也不少,无疑是行军时的累赘,但刘琨又不能将他们扔下不管,于是队伍的前行的速度也因此大为放缓。
流民大都面有饥色,全靠刘琨发放的粮食存活,其中不发桀骜不驯之辈,以武力欺压妇孺抢口粮。
这时的流民驻营中,一队五十多人的士兵整齐的穿行而过,所有人都投以敬畏的目光。
这队士兵领头的人是刘琨的侄子刘演,
只见他装束非俗,头戴狮蛮盔,顶饰长缨飘拂,身披银装两裆铠,外罩锦袍,只二十出头,双目顾盼间盛气逼人,十分的威风。
为了维持流民营的秩序,刘琨成立了以刘演为首成立了巡逻队,在这流民营中权力极大。
看着那些流民畏惧的眼神,刘演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权力的味道,真是让人无法抗拒啊!
刘演不由的想到了已经离队数天的刘遵,
“那个卑微的庶子,或许已经死在了某处乡野之中了吧!”
在刘演等人看来,薛远山那些并州余部请求离队,肯定用心不纯,刘遵傻傻的跟着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忽然,刘演听到营地外似乎传来了阵阵喧闹之声。
“难道是该死的匈奴小队又来了?”
刘演眉头一皱,连忙带着人往营地大门处走去。
随着队伍的壮大,又有妇孺老弱拖累,所以刘琨的队伍即便走在山间道路上,也没法掩饰行踪,早被匈奴人盯上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出现的敌军都是小股骑兵,以骚扰为主,还不足为虑。
当刘演领着人马来到营地大门附近时,发现那里已聚集了许多人,个个严阵以待,神色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
刘演连忙抓着一个小卒问道。
“外……外头出现了一支七八百人的军队。”
刘演心中一突,正要细问时,外头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乃刘遵,奉父命招揽并州余部返回,快开营门!”
原来,此时出现在营寨外头的,正是刘遵和薛远山一行。
只过去了短短五天的时间,他们竟招揽到了七八百人的并州余部!
营寨中的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愣了一下。
刘演快速的爬上了一处哨塔,向营寨外看去,果然见到了人群最前头、骑在马背上的刘遵。
刘演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他知道,刘遵这些只怕很快又要因功晋升了。
不多时后,又快马从中军大帐而来,带来了刘琨打开营门的军令。
刘遵、薛远山等人于是率领数百并州余部,有序的走进了营寨。
夕阳的余晖下,队伍中的刘遵显得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刘演却哼了一声,“并州余部不过是匈奴人的手下败将而已,一群丧了胆的溃军,能有多少战力?”
此时整个营寨之中,心里跟刘演同样想法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刘遵和薛远山在安置好并州余部后,便立即来到了中军大帐处向刘琨复命。
刘琨所部本来就只有一千五百人,如今凭空多出了近八百士兵,心里自然是大为开怀,
他连声称赞着刘遵和薛远山两个,然后大手一挥,提拔刘遵为队率,为薛远山记功一等。
刘遵不久前还只是个小小的伍长,短时间内便连升了两级,大出风头,可谓是羡煞旁人。
特别是那些同族的刘氏子弟,他们中有许多人此时都没有半点实权,一个人都管不了。
刘遵、薛远山接着又简要的向刘琨诉说了一遍他们这几天的经历,
这八百左右的并州余部,大部分都是在坞堡中召集的,其余的则是山地、荒野中慢慢收拢而来。
这过程自然不会一帆风顺,刘遵、薛远山即便是淡然的说来,刘琨也能想象出他们所经历的惊险。
当刘遵和薛远山退下去后,徐润立即向刘琨建言道:
“主公,这八百人应该打散了分入各队各伍中去才行,否则若是全归薛远山统辖,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刘琨沉吟了片刻,有些迟疑不定,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道军令从大帐中传出,新加入的八百并州余部全部打散分入各个队伍中去,
军营之中于是一片忙碌,一直分配到了傍晚时分。
薛远山的麾下人马最后共计有兵三百人,而刘遵的手下则有三十六人。
此时刘琨军就那点人,各裨将、军主甚至是队率出现兵不满员的情况实属正常。
队率满员时能掌五十人,不过刘遵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着费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