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手足之情
熊倜救人心切,见对手已落入水中,对黑月暂不构成威胁,便在身形落下之际,伸手抓住网中黑月,脚尖轻点半边船只,向后一个纵身,返回木筏之上。
黑月正自手忙脚乱,一晃眼间又到了木筏之上,七手八脚扒拉掉周身渔网,也不恼怒,却只顾着将手中夺来的短剑抽出剑鞘,嘴里一个劲地嘟哝道:“哦,剑。”
熊倜轻叹一声,见他无碍,便仰头向方才呼声传来的方位望去,枯草摆动,只见一条小船驶了出来,愈来愈近,船上两人却正是公孙良与封三手。
公孙良老远便站在船头行了一礼,道:“公子,想不到竟然是你,公孙良差点酿成大错,还望公子恕罪。”
原来封三手返回醉仙楼之后,苦等三日方才等来公孙良,待他说明来龙去脉,公孙良大惊失色,连夜赶往鄱阳湖,调集手下兄弟搜寻,却哪里还找得到熊倜的影子?
但公孙良知道熊倜确实已到了鄱阳湖中,所以不敢怠慢,于是便派遣船只四处搜寻,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谁知今日湖中突然出现一个黑面少年,此人身法诡异奇快,片刻之间已将公孙良手下数人掀翻于湖水之中,公孙良自然不认识黑月,差点误伤了他。
好在熊倜危急时刻凌空飞起,公孙良大老远便认出那把镶满宝石的长剑,以及熊倜飒爽的身姿,即刻便高声呼叫,驱船而至。
熊倜见封三手伤势已愈,心中大喜,两人少不了一番寒暄,公孙良笑道:“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望公子移驾总舵,在下好为您引见我家公子。”
熊倜道:“总舵?”
公孙良道:“不错,我派总舵便在前方七十里复水峰,这鄱阳湖水道错综复杂,若是晚了怕不好走。”
熊倜惊道:“哦,想不到贵派总舵便在鄱阳湖中,不知你家公子高姓大名?”
公孙良再行一礼,道:“我家公子名讳在下怎可直呼?还是让他自己告知公子吧。”
熊倜实在想不出江湖中何门何派在这鄱阳湖中,不过看情形他们纪律森严,倒不像什么小门小派,公孙良所说的那位公子倒也身份尊贵,实是神秘的很。
公孙良见熊倜眉头紧锁,接着笑道:“我家公子可是早想与您相见,说不定早已备下酒宴,等候尊驾把酒言欢呢。”
“哦?”熊倜想不到这位神秘的公子竟对自己如此感兴趣,他在南京城出手阔绰,挥金如土,如此百般招待熊倜与封三手,熊倜暗想也该登门道谢。
不过,在北方大馍金沙镇之时,那笔天降奇财却险些置他于绝境,令他成为弑杀江湖正派同道的替罪羊,变为江湖各派的公敌,再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不禁让人胆寒。
熊倜再细想此番江南之行,觉得并无破绽,便放下心来。
至于夏芸的踪迹,想必她与子虚道长同行,不会有何危险,公孙良对此事绝口不提,恐怕是他们尚未打探出任何消息,此时向他询问也不会有何结果。
事已至此,熊倜便不再多言,转眼再看黑月,只见他将那数把短剑一一拔出鞘来,翻来覆去打量,又一一丢在木筏之上,显然没有一把是他感兴趣的。
熊倜道:“黑月,快过来。”
黑月丢掉手中短剑,道:“剑,不好。”
熊倜无奈地摇了摇头,身手抚着黑月一头灰白的头,道:“那剑不好,以后大哥找一把好的送与你。”
黑月听罢大悦,伸手抓住熊倜腰间长剑,道:“这把好。”
熊倜微微一笑,知道黑月孩童脾性,便摘下长剑,让他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弃筏登船,与公孙良、封三手一同出,后面十数条小船追随,向前驶去。
公孙良不停上下打量黑月,后来忍不住问熊倜他是何人,熊倜只说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解释,总之黑月是他遇到的孤苦孩子,流落荒岛,他便带了来,视为兄弟。
熊倜不愿说得明白,是因为彩菊居士蓝彩菊身份本就神秘,他自己此时也不是十分清楚,加之黑月与蓝彩菊关系更是复杂,说不清楚,此事前前后后会越解释越复杂,还不如不说。
公孙良原本见黑月跟来,心中尚有顾忌,毕竟带一个身份不明者回到总舵,他不好交代,但听熊倜说视为兄弟,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队船只缓缓前行,穿出层层叠叠水草,水域渐渐宽阔,远处山峦青黛,烟波浩渺,好一幅山水景致,美不胜收。
他几人说说笑笑,日头偏西之时,只见前方山峦起伏,俨然挡住去路,公孙良向前一指,道:“公子,前方便是复水峰了。”
熊倜暗自疑惑,这复水峰虽然景色秀美,却毫无险峻之状,怎会作为江湖门派之总舵所在,此处无险可守,势必难守易攻,若是江湖仇敌来犯,岂不是倾巢覆灭?
小船行至山下,却沿着山脚向左急转,行了三四里路程,突然之间却又掉过头来,只见一面峭壁之间,显出一条裂缝,宽约五丈有余,向着复水峰之中蜿蜒而去,深不见底。
公孙良向着裂缝方向射入一枚烟弹,片刻之后,裂缝深处隆隆作响,公孙良便领着船队继续向里驶了进去。
这条裂缝原来是暗藏于复水峰的一条水道,极其隐蔽,若是自峰外观望,无论处于远处近处,或者任何方位,也无法看出这是一条通往里面的暗道。
水道之中曲曲折折,光线暗淡,船行了约莫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