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开道:“但是这件事并未了结,至少天心庄已经收了信义号的银票,却没有将这批天雨血灵花交到你的手里,所以我们应该赔付一定的损失才对。”
白若谷甚至已准备好了银票,在一个病人卧病在床的时候,能够忽然得到一笔数目不少的银票,这无疑是一件能够令他开心的事情,况且他也是一个经年累月为了银票而奋斗的商人。
张嘴老大却并没有因此有一点开心,而且他反倒好似已开始生气,还气得不轻,他就连睡觉都挂在脸上的笑容已不见了,这便表示他从未如此生气过,简直气得要命。
他已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愈加地蜡黄,嘶哑着声音道:“你们这是把我张嘴老大看成了怎样一个人?难道张嘴老大与天心庄的交情,与白鹿山庄的交情真的连这一叠纸片也不如了么?”
白若谷连忙道:“天心庄与信义号向来交好,白鹿山庄更是与信义号合作多年,从未有过任何争执,已绝不是一般的买卖关系。”
张嘴老大道:“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如此见外?”
方宇开道:“但是买卖的事情,还是要按照规矩来办,亲兄弟还需明算账。”
张嘴老大毕竟是张嘴老大,他见到话一说开,便没有了生气的样子,又微笑着道:“话是不错,但是唐门的人已承认了这批天雨血灵花在他们手里……”
白若谷却道:“但是这件事已越来越复杂,蜀中唐门的唐锲在春风楼被人伏击,以他们唐门的作风,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拒绝支付这一笔银票。”
蜀中唐门劫了天心庄的天雨血灵花,原本不在理,但以唐门的地位,唐锲能够前来春风楼赴约,并当面承认天雨血灵花在他们手中,显然是要商议了结这件事情,所以也算是尽到了江湖道义。
但突然杀出一批高手,伏击了唐锲,这便无疑是有损蜀中唐门的颜面,唐锲便有理由要天心庄给他一个交待。
张嘴老大此刻却又笑了,他笑得很自信,笑得也很轻松,他道:“谁说蜀中唐门有可能拒绝支付这笔银票,他们不但不会拒绝,而且还会兑现当初的承诺,支付双倍的价钱。”
熊倜与关暮雪俱都算是局外人,此刻不好多干涉此事,方宇开身为天心庄庄主,却是当事人,所以他忍不住道:“不错,唐门或许会支付双倍的价钱,但谁也不能保证……”
他说的意思是谁也不能保证唐门也有可能一文钱也不愿支付,因为这件事到了如此地步,已不单单是银票的问题。
张嘴老大却神秘地笑道:“谁说没有人能够保证?我便能够保证,他们定会支付双倍的价钱的。”
白若谷摇了摇头,道:“谁也不能保证唐门的事,除非他们自己。”
张嘴老大道:“这一次我便能够保证,而且是千真万确。”
“哦?”众人俱都又惊又疑。
张嘴老大此刻轻轻一侧身,便从里侧拿出一个信封来,这个信封的纸质很高贵,是由苏州的名纸精心裁剪而成,信封鼓鼓囊囊,显然是装了厚厚的一叠东西。
“因为这一叠银票已送到了我的手里,我已数过了,不多不少,刚刚好是双倍价钱的银票。”张嘴老大微笑着道。
熊倜惊呆了,关暮雪也惊得差一点便叫出来,因为谁也想不到,蜀中唐门的人已将银票送来,而且是双倍的数目,而且送得这么快。
方宇开与白若谷更是不敢相信,方宇开已惊道:“这……这难道真的是唐门的人送来的?”
张嘴老大没有回答,他打开了那个信封,取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再从银票之中抽出一张纸笺,纸笺之上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贵号货物俱已悉数收到,银票奉上。
这张纸笺最后的落款竟是唐门唐锲。
这件事看来已确是事实,张嘴老大即便再如何注重“信”,注重“义”,也不会伪造出如此一个事实来安慰天心庄,所以这件事已毫无疑问是实实在在的真事。
众人此刻俱都又惊又喜,心中俱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张嘴老大却忽然又叹了一声,道:“但是我还是有一件事很担忧。”
方宇开忙道:“还有何事会令你担忧?只要是天心庄能够办到的,即便是倾尽全力,我们也会在所不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