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兰芝雅只觉那袭青衫有那么些眼熟。然就在她正欲探首瞧个真切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嘚嘚踏破这婉转缥缈的笛音。兰芝雅只见一匹白马带着一阵劲风从自己轿畔洒踏而过。融霜见了,正欲上前喝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秀女鸾轿前纵马的狂徒,却不想一旁的宫内女官慌忙拉住了她——这时融霜才看清,那骏马之上劲装赤氅的竟是个眉宇间都飞扬跳荡着骄傲的男装丽人。丽人红衣负长弓配弧刀,身后还领着十余名意气风发的骑兵。
也难怪女官拉住了她,若是她不长眼拦了受皇帝亲信的麟懿郡主的路,那可不是给自家小姐找不痛快么?
可楚清和却完全没注意到路侧行过的这一众宫人与鸾轿,她鬓发飞扬,侧首回问身后的副官:“你方才听到有人吹笛子了吗?别说,吹得还真不赖。玉京章台巷的几个专门吹笛的姑娘比之都差些意思。”
副官笑呵呵冲她打趣儿:“听是听见了,可就是有气无力,跟娘们喘似的——这哪有咱们北地的铁箫吹得带劲儿?一吹就声震穹庐,那些北燕蛮子吹得更凶,一吹就跟狼嚎似的,听说他们那边的乐师以前不是像咱们这样搞表演的,是什么祭祀的时候吹铁箫,就是吓唬那些野兽的……郡主,还是这种带劲啊!”
“也难怪你回次玉京也没姑娘喜欢呢!照我哥的意思,你这就叫牛嚼牡丹!这种吹得一波三折的,那叫雅乐!”楚清和轻啐一口,与兰芝雅入宫的方向反道而行,策马长笑出城。她犹如一只出了樊笼的鸟儿,终于回归到属于她的广阔且自由的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