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这里面的门道道长你知道就好了,我还不想入这场子。”叶疏云见他还要再提,立马就打断道。
“哎,小兄弟,何必这般武断,这样吧,等我们卖完东西,贫道带你去那家最熟悉的豫香楼瞧瞧,就算不尝滋味,见识见识嘛。”
见这无良道人,还行拉他进伙,叶疏云也是晕了,赶忙要与他拉开距离,可是他又没上过几天学,习的字和诗文都是以前院门外偷听学来的,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义正言辞的话语来推脱拒绝。可是不想那道人,一把就勾住他脖子,好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亲密。周围的人见有个人与那好色道人一道而行,以为是一路货色,也都纷纷鄙视之。只有几个认得叶疏云的隔条街的北小巷里的人露出哈哈大笑,只是也没有为他开解的意思,这可比戏有意思多了。
一路死缠烂打,两人相继入了这小筑,里面的年轻女接待问两人需要什么,年轻道士没有开口,眼睛却是落在小姑娘身上。叶疏云报上了几样早就想好的点心,再要了一斤清菊酒和半斤茱萸药酒。
“姑娘,平胁曼肤,平时保养是很好的啊,贫道也有一门独门的保养秘法不妨找机会交流交流。”说罢,一副桃花眼就在人家脸上瞄住了。
惹得人家坐前台的小姑娘家呵呵直笑。
芊儿是小筑当家的随身婢女,这时也是临时过来顶班的,之前的绿珠儿家里好像有点事要商量,这个时儿还有什么事情,是要个女娃子回去商量的,大抵也就是男女那档子事了。
“哎,这姑娘真是不省心呀,待她也挺好的怎么就耐不住要去找男人呢?也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见见面了。”虽然没说出口,脸上的忧郁却是有些彰显出来了。
面前这俩人倒也有趣,坐了一上午的台子,就这俩人最好玩。她倒是见过不少的登徒子,也见过这般面貌好看的,只是这道士模样的也着实是少见的很。不由得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随他咕哝久了,芊儿也乏了劲儿。她眼角瞥向一边,看到一旁的少年,脸是好看着呢,比之边上的俊道士也不差,只是右脸颊多了一道淡红色的伤疤,破坏了脸上的五官端正气。看到这儿,她反而生起一副怜惜劲儿,明明是个美男胚子却是落个破相的伤,是个可怜的孩子,多半是那场多年战乱留下的吧。
芊儿又想到自己跟着当家也没有吃多少苦,但还是觉得有些艰难了,想见这里不由得有些郁郁了。她无意间多给了少年几块花糕,瞧见少年接过之后眉眼里的奇异和欣喜却是会心得勾起了嘴角。
反观一开始着眼的道人那边,还是在那儿反反复复糊弄着他那蹩脚的诗句,什么“壑似鸿毛轻一点,田如美玉厚半分”这类的淫句烂词。她很快起了腻烦和愤懑,本姑娘是你个臭道士能调戏的?快点给我滚!
当然嘴上确实说:“这位客官,您若是不点东西,可就要让下一位进来了。”
看见这明显是要赶人的举动,道人还是无动于衷,可叶疏云瞧不下眼去了,说:“你不买我要回去了。”
“那是那是,我这就要两斤的花糕,和菊花酒一小壶。花糕给我弄成三份,最好是当季江南道的菊酒。”说是说的很有门道,不像是个诵经论道的道士。
年轻道人终究还是守了之前说的要带叶疏云去看看风月的诺,可叶疏云并不领情,此事只好作罢。
……
俩人就在蕖桥边上晃悠了一下,到了分别的地方,道人提议说给叶疏云看看手相,面相就免了,反正破了相看不大出来。叶疏云并不生气,答应下来。
“小兄弟,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年纪多少,生辰八字总还记得?”
叶疏云微微思索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毕竟算命要是给钱的话也要几个铜板呢。
“啧啧啧,你这手相啊,生命线是断成了三段,但却又与边旁的手纹相连最后还是接上了。贫道觉得,你今生必回遇上两次以上改变你命运的大事,但好在都有奇遇,不必太过担心呐。逢凶化吉,趋利避害,这些你都不用去管,做好自己就能成了。”
”……”
叶疏云也不懂手相之说,看着这说的也不算差,又不像是那种把你吹到天上或者打进大坑的说辞,叶疏云最终还是道了谢。
那人挥挥衣袍,道貌岸然负手而立。
”贫道张仙三,就住在城东太平观里,有空来玩呐,我带你去转转,了解一下这偌大的长安城。“
说着还一撩鬓发,随后把高冠扶正,潇洒而走。只是走了没几步却是脚下一滑,人没摔着,道冠却是掉了下来,勾在耳朵边上。
“是谁吐得痰!我长安城的环境不要靠大家一起维持的么!”随后呸的一声,扶正道冠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叶疏云落在原地差点看呆了,摇了摇头想把先前算命的那几句话忘了,反正也不靠谱,随后往北面一拐进到北道巷了。
回到客栈,已然有人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