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叙妍一走,屋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凭那男人的武功,想要看到他的容貌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他根本躲不过去了!
他蹙起眉头,听见罗叙妍已经要离开了。
“阿妍姐姐!”他大叫道,抱着枕头,飞扑过去。
有枕头和散乱下来的头发,他大半张脸都被遮挡住了,叫那人看不清楚。
罗叙妍的手又被拽住了,她厌烦的用力甩开那只手,说道:“你就好好待在屋子里休息吧,有赵公子照顾你的。”
“呜呜呜,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崔璟时不死心的凑到罗叙妍的身边,像是在害怕和陌生人在一起,“我我……我不认识他,我不要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
“呵,这就奇怪了。”罗叙妍快要忍不住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了,“你与我们头一次见面时,也是陌生人,你怎么就不怕了?”
“我……”崔璟时哭笑不得,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罗叙妍道:“别怕,赵公子是与我认识五年的人了,不会伤害你的。”
“不行……”崔璟时小声说道。
罗叙妍道:“怎么?你肚子也不疼了?”
“……”崔璟时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注视着罗叙妍,“我……我害怕……”
说着,他又拽住罗叙妍的手,把人往外面拉。
“阿妍姐姐,我要和你在一起!”
话音还未落下,他的步伐却踏不出去了,因为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
那人用了八成的功力,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那只手一用力,将他从罗叙妍的身边扯开,丢到了床上,他手里的枕头也飞了出去。
罗叙妍对救了自己的赵盈点点头,“多谢赵公子,我先走了。”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她快步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在房门关上之后,赵盈才缓缓的回过头,望向端坐在床榻上的男人。
刚刚还在发疯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沉静,一派从容镇定。
面对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赵盈却是微微一笑,“果然是您,辛苦了。”
崔璟时稍稍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的说道:“没什么。”
他是看出来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一定会和这个男人打照面了,与其装疯卖傻的让人看笑话了,不如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往后的事只能另做打算了。
“不过……”他抢过话茬,不想这男人在他装疯的事情上谈论太多,“我怎么不知道你改姓赵了呢,殷淮昭?”
“毕竟人在江湖行走,有个简单的名字,更方便行事。”殷淮昭淡定的解释道。
崔璟时带着质疑“哦”了一声。
殷淮昭道:“倒是您,为何会身在此地?”
“……”崔璟时瞥他一眼,他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不过,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会跟这个人说实话的。
就像他一直用着“赵盈”这个假名,看来连罗叙妍也不知道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身家。
崔璟时道:“既然你身在江湖,那么有些事也不必过问了。”
“也是。”殷淮昭笑了笑,在桌边坐下,扫视了一眼崔璟时,又问道:“看你模样,似乎是有伤在身?”
崔璟时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劳惦记。”
殷淮昭道:“您的安危,事关重大,怎么说我们俩也沾点亲带点故,所以关心一句。”
“没什么。”崔璟时很是冷漠,掸了掸衣摆,起身往外走,“我要吃饭去了……赵公子,请便吧。”
殷淮昭望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琢磨起来。
崔璟时出了屋子,又恢复了傻样,饱饱的吃了一顿饭,然后坐在院子里和棺材铺的伙计们玩儿。
殷淮昭没有来打扰过他,想来是在盘算着什么心思吧。
他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现下自己的行踪只有殷淮昭一人知晓了,如果他下杀手的话,那么恐怕世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死在了哪里。
但有一个人,一定会怀疑到殷淮昭的身上,那就是罗叙妍。
这小丫头多疑,又似乎想在他的身上查探些什么东西,所以关于他的死,一定会追查下去的。
尽管仍是不知道罗叙妍在怀疑他什么,但至少……凭着罗叙妍和她背后的罗家,是可以牵制殷淮昭的。
殷淮昭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不会从罗叙妍异常的关注中,发觉不出什么的。
而且,想必他不可能不知道罗叙妍的父亲是什么人,否则不会一直纠缠着罗叙妍了。
想到这里,崔璟时暗暗的松口气,先前是思虑太多了,冷静思考一番,发现几番牵制,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夜深了,伙计们要回去休息了,他只得回到屋子里。
殷淮昭仍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
随着他踏进屋中,殷淮昭睁开了眼睛。
“您回来了?”他微笑着问道。
崔璟时没搭理他,径直来到床边,脱鞋上床盖被子。
殷淮昭见他背对着自己,知道继续说话也是的无趣,便又闭上了眼睛。
四下里静悄悄的,偶然有虫鸣声“吱吱吱”的响起,忽地,崔璟时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别在罗叙妍的面前,拆穿我。”他是特意这么说的,看殷淮昭这副架势,说不定就恶趣味的设计,让他在罗叙妍的眼前,暴露出原形来。
殷淮昭道:“说到底,您和我在此地相遇是偶然,也可以勉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