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珎看着母亲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注视父亲的眼神越来越平静,心中难免难受。
父亲与母亲,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她记得,从前得知父亲五点下班,母亲的神情从四点就开始雀跃和期待。家里的花每日都插上新鲜的鲜花,会嘱咐厨师煮父爱爱吃的菜,遇到下雨天,会在窗外来回渡步,生怕父亲没用带伞。
可是现在,母亲不再有闲情雅致每日为家里的花插花,也不再提醒厨师做菜,下雨天也只是撇了撇窗外。事实上,哪里需要她的刻意提醒,家里的花佣人都会换上新鲜的花,不用说话,厨师都会做好一日三餐,就连下雨天也不用母亲多加操心,秘书会为父亲准备好雨伞。
于是,当你付出所有的热情之后,没有得到回应,渐渐的那些行为也都不那么做了,千叶袖子,开始不会期待,失望攒多了那些东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消耗母亲的热情,这就是琉珎在父亲身上看到的。
琉珎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母亲,她想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宽慰母亲的言语。
千叶袖子拍了拍琉珎的肩膀,她说:“千万不要走到我这一步,这个样子真的太苦了。”
不再说这个话题,千叶袖子怕悲伤带给琉珎,于是,两个人开始聊着平日的家常。
约莫晚上9点,琉珎接到了幸村精市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说:“琉珎,下来。”
窗外卷着风声,琉珎有些惊讶,又只听到男人道,“我在酒店楼下。”
“妈妈,精市在楼下等我。”说着,琉珎披上了外套。
千叶袖子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去吧。”
幸村精市依靠在车身上,眸子里含着笑,注视着朝他小跑过来的琉珎。
此刻,就像电影里的回放慢镜头,街边的路灯很明亮,琉珎朝他小跑过来,背着光,如墨的长发在空气中飞舞,连同着一起飞舞的,还有她的裙摆和大衣衣角,她的容颜比天上的月色还美的三分。
“怎么来了?”琉珎在他面前站立,看着幸村精市,轻喘着气。
“想见你。”琉珎只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半个小时前,幸村精市还在书房内处理着网球部的工作,回头间,不见琉珎。坐在办公椅上哑然失笑,这才多久,就开始想念了吗。
幸村精市是一个行动派,当下想了,所以就立刻驱车去找她。
幸村精市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的琉珎,墨色的长发遮着脖颈,幸村精市把她的长发一拢,露出了洁白无瑕的脖颈,像是埋藏千年的羊脂白玉,露出光泽。
琉珎不察,退出幸村精市怀抱,刚想开口说话。
幸村精市便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扶着她的肩头。这个吻,很浅也很短,他终究是考虑到了还在外面,琉珎脸皮薄,不让她难堪。
然后轻轻的在琉珎唇角印上一吻,低低得笑,“好了,上去吧。”
不愿让她在寒风下站的太久。
琉珎抬头看着他,甚至还能看到他眸子里淡淡的笑意。
眸子,还是那双鸢紫色的眸,因为那抹淡淡的笑意,仿佛点缀的满天的星光。只要他笑起来时,那双深沉的眼眸就会发光。
谁又能想到,幸村精市能为了心下的想念,驱车半个小时,只为见她一面,这份冲动,以至于过后幸村精市都不知道是为何。
“你回去开车小心。”琉珎抬手,摸着幸村精市微凉的脸颊。
“琉珎,晚安。”他如此说,拉过琉珎抚在他脸上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
“晚安。”琉珎噙着淡笑,说。
就这样,日常简单的对话,却一下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好比琴弦轻轻一拨,回音却久久不散,铮铮有声。
这是2002年,琉珎站在酒店的电梯里,回味着刚刚幸村精市的那个亲吻。他们有过很多次接吻,有蜻蜓点水般的,也有缠绵悱恻的,但是都不同于这次,琉珎的心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电梯内的镜子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是小女子的娇憨。他们之间,有不一样的感情在慢慢的发酵,总有东西在悄悄改变着。
一个想念,就值得他放下工作放下所有,马不停蹄的来到她身边,虽说不是隔着千山万水,不是不远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