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予这话,赵妈妈深以为然,她无奈道:“奴婢以前就说过,王妃可以让侧妃帮持打理家务,却不能让她独揽大权。”
见姜予与赵嬷嬷都这么说,南王妃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却有些难言之色。
“但徐氏一向做得很好,我直接夺回了她的掌家权,是不是……”
“您是正妻,是南王妃,她只不过一个妾,你要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为何还要担心她是怎么想的?”姜予不是很懂南王妃的脑子。
南王妃面露尴尬,“我知道了。”
姜予说得口干舌燥,见此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难得南王妃被说动愿意拿回权利,赵嬷嬷也跟着放心了不少。
然,姜予却突然看向她。
赵妈妈一惊。
却听姜予说:“母亲身边的赵妈妈倒是可用的。以后我不在京中,您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便问问赵妈妈。”
刚才白团子提醒过她,赵妈妈的人设可是个有心计的。
只是碍于主子太软绵使不上力,以致于南王妃这么多年大权旁落。
赵妈妈闻言感激地行礼。
楚云听到她们的话题转到了内宅,方才恍然,为自己起初对姜予良苦用心的不解而羞愧。
‘教育’了这母子半天,姜予终于喝上了一口热茶。
回京的路上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现下已经三月初的暮春之际,天气乍暖还寒,夜间还是很凉的,一口热茶入喉,倒是极舒服的。
在碧和园歇息了片刻,徐氏便带人来请,说是家宴已经准备妥当,请他们到后院花厅用膳。
楚正萧战死,整个南王府都显得格外冰冷,但姜予是得胜而归还得了封赏,难得回来一次自然要摆家宴的。
说是家宴,自然低调了许多。
楚正萧生前只有一个正妻一个侧妃,摆来家宴,也唯有碧和园和荷香园两房的人,连同姜予自南陲带过来的几名副将。
楚六叔与那几名副将和楚云楚松,坐在外头的圆桌;
姜予与南王妃为首坐在内厅的八仙桌上位,徐氏和楚月坐在下方。
这算是热孝里的家宴,菜色一应准备的都是素食,只每人单独备了一道当归鸡汤,算是给姜予和那几位将士补身。
南王妃刚经历丧夫并无什么胃口,但女儿难得回来她还是强忍着坐下来,准备少用一些。
赵妈妈知她素日偏爱的口味,便往前靠了靠,准备为她布菜。
姜予却按住了她的手,“还轮不到你。”
“是。”赵妈妈放下筷子,面露难堪之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心中却想,方才在碧和园大小姐对她还挺好的,怎么眼下连布菜都要刁难她?
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姜予曲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桌上轻轻地敲打着,眼睛却看向了徐氏。
“该由侧妃为母亲布菜才是。”
徐氏着实怔了一下,她原以为姜予是和赵妈妈有了罅隙,刚在心中为她们窝里斗而开心,姜予却将矛头对准了她。
“郡主是何意?”她蹙眉。
姜予眉峰一扬,“我的话很难理解?”
话是不难理解,只是……
徐氏眼含委屈地看向南王妃;她与楚榕已有两年没见,不知她的性子变得如何,只好求助向性子更软和的南王妃。
南王妃记得姜予在碧和园中交代她的话,但那事到底没证据,现下这么拿捏徐氏,不是让人以为楚正萧刚死,他们便苛待侧室吗?
这般想着,南王妃便有意化解道:“今儿是家宴,不用那么讲规矩。”
“母亲向来宽仁待下,但正是家宴才更应该讲规矩。”
姜予冲南王妃笑了下,而后看向徐氏,目光稍冷,“父亲刚刚战死,现在的南王府便是众人瞩目之所,若让外人知道,家宴上我王府之人便不讲规矩肆意妄为,岂不是要以为我王府都没人管理了?”
徐氏立时红了脸,却是愤的。
姜予权当没看见继续将她望着:“我记得侧妃算是出自名门,该知晓何为侧?侧便是妾,所谓妾便是立字下面一个女,便是立在旁边伺候主子的女仆。如今我父亲不在,我又常年不在军中,这南王府的正经主子是谁,侧妃该懂吧?”
在白团子提及的过往剧情里记载过,徐氏本是礼部四品侍郎之女,按说也算是大家闺秀,不该嫁给楚正萧做妾;但有一年楚正萧在外打了胜仗回京,却遇见徐氏被几个混混当街调戏。
楚正萧出手相救之下,不慎搂了徐氏一下。
那时,楚正萧刚刚娶了南王妃不过一年有余,刚刚生下楚榕,夫妻感情和睦他又长年征战,并无纳妾的打算。
可礼部侍郎却以保女儿清白为由,要将徐氏嫁给楚正萧。
徐氏甚至甘愿做妾,自请一顶小轿由后门入了王府。
楚正萧心中感念她性子贞烈,虽没大摆婚宴,却给了她个侧妃的名分,没让她做个没名没分的寻常妾室。
但侧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贵妾,既是妾,永远只能屈居于正妻之下。
姜予懂这个道理,出自礼部侍郎之家的徐氏更懂。
她面色惨白了一分,几乎咬碎后牙槽,却还是嗫嗫喏喏的站起来,去为南王妃布菜。
这后宅一直是徐氏一手遮天,楚月哪见过娘亲这么委屈,便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站起身来想为徐氏求情。
“姐姐……”
她软软地一喊,将人的骨头都喊酥了。
若是寻常男人一闻,只怕要拜倒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