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子安被怀中小孩子的动作惊醒了。
睁眼一看,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天却还没亮。王子安感觉到怀中小孩子的挣扎,摸索着问道:“你醒了?”
小孩子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并不答话,只挣扎着啜泣。
这是把自己当坏人了吧?王子安默默苦笑,轻轻放开她,她便一个扑腾扎了出去,一头栽进和她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雪中。
王子安微微有些头昏脑胀,摸索着站起来,借着雪地的反光,微微能够看清一些景象:那孩子没跑几步已经被雪给陷住了,越挣扎越陷得深。加上她本身便穿得单薄,又刚刚醒转来,这样闹下去非生病不可。
王子安摇摇头,将那孩子从雪里挖出来,拍干净身上的雪,又脱下身上的冬衣给她穿上。
那孩子起先还挣扎两下,见王子安并无恶意,还脱了他自己御寒的衣物给自己披上,渐渐地也不挣扎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王子安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取出昨天没吃完的干粮放在她手上,又离她远了些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那孩子拿着干粮呆呆愣愣畏畏缩缩找了个角落蹲下了,裹紧了王子安略大的冬衣,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瞧他。
王子安捡起落在地上的雪貂绒披风,裹得紧了些,又去拾那火折子,渐渐觉得身体有些沉重,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堆里,估摸着今天这一天冷热交替的,闹得自己可能有些发烧了。
那孩子蹲在角落里吃着东西,忽然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王子安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起先他还担心是齐家的人,等看清了来人,急忙扑了出去。
“大哥!”王子安站在破庙门口,披风被寒风刮得猎猎作响,他却感觉不到寒冷。他一边喊,一边向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挥动着手臂:“大哥,我在这里!”
王勔得到幼弟失踪的消息从外地回来已经好几天了,这天碰巧找到了附近。听见有人喊自己,他勒停了骏马,四下张望。看见王子安,他焦急的神情才有了片刻的松弛。但很快,他的眉毛又拧到了一起。
“勃儿,你这孩子,你到底去哪儿了,叫我们一通好找!老祖宗和母亲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
王勔一边嗔怪着,一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披风:“怎么穿这么少?衣服呢?”
王子安指了指缩在破庙角落里的小女孩:“我救了个孩子,她快冻死了所以……”
王勔一巴掌拍在王子安肩膀上:“这孩子,都自顾不暇了……不说了,赶紧上马。”
王子安裹紧了大哥的披风,对王勔道:“大哥,先等等。”
他回到破庙的角落里,对团成一堆的小姑娘伸出手:“小妹妹,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回家?”
那孩子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并没有听懂王子安的话,但在王子安对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之后怯生生搭上了他的手。
王子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把小孩子交给大哥王勔之后身子一歪,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再次醒转来,睁眼看到的已经是自己的床帐和熟悉的被褥了。
王子安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办,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跳到地毯上,隔着屏风对外间大喊:“红叶,青荇!”
红叶闻声进来,见着王子安自己下地了,忙迎上来:“哎呀我的好少爷,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快回去,外面冷。”
王子安揉着还有些酸痛的太阳穴,问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哥呢?我找他有事儿。”
红叶还没回答,青荇端着药进来,见王子安醒了,一脸泪花:“少爷!”
王子安连忙托住她,问道:“父亲在吗?我找他有事儿,很重要,快!快带我去找他!”说完就要向外面奔去。
红叶连忙拦住他道:“我的好少爷,你可消停会儿吧,看这几天把老爷和老祖宗都急成什么样了。您先保重了自个儿,再说其他事儿,好吗?”
王子安气结道:“我已经没事儿了,快给我换衣服,我要去找父亲。”
“找父亲干什么?还嫌气得他老人家不够?”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子安急忙迎上去:“大哥!”
王勔一把将他按回被窝,佯怒道:“臭小子,刚醒来就跳的欢,到底什么事?”
王子安道:“薛皓被齐洺给绑架了,现在人在……”
王勔一听,抬手打断他道:“薛皓没事了,薛坊已经找到他了。”
王子安讶异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没事吧?”
王勔叹口气,道:“薛皓没事。但是薛坊……就难说了。”
这话听得王子安更是讶异了,薛坊是武状元,谁敢动他?他能有什么事儿?
王勔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薛坊这次事儿大了。他杀了人。”
王子安更讶异了,掀开被子坐起来道:“什么?”
王勔道:“哎,这事儿闹的。薛齐两家本是世仇,这你知道。齐洺这次绑了薛皓本意是想找薛永毅要个说法,并没有想伤害他性命。可谁知薛坊这次办的这事儿……哎!他救出薛皓便罢了,最后还把人家二公子齐洺给……后来齐府又找上门来要人,按说薛府一开始还是受害方,可薛坊这一闹,伤了人家二公子的性命,赔了银子不说,这梁子恐怕还越发大了。”
王子安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