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最终还是得到了他的房间。二楼上靠里面的一间,有着干净的被褥和清洁的墙壁。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路易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他几乎做了一整个晚上的噩梦。
在梦里,路易又回到了那个被丢在比克斯修道院门口的夜晚。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路易一个人在一片黑暗中哭泣。
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慢慢打开的门,没有从门口透出的光,也没有那个举着烛台带着微笑的嬷嬷。
意识到事情不对后,路易停止了哭泣。
一回头,路易就看到无数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带着满满的同情和悲悯注视着自己。
猛的从床上坐起,路易大口喘着粗气,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湿透了。
过了许久,路易才从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梦中恢复了清醒。
缓过劲来之后,路易强打精神穿好衣服,做了一通卢卡教的动作,又出了一身汗,才终于完全的摆脱了那个噩梦。
收拾好自己之后,路易下楼要了一份早餐。
那位名为玛丽莲娜的酒馆女老板虽然脾气性格不是很靠谱,但厨艺却是没的说。松软的面包夹上新鲜的菜叶和煎得金黄的鸡蛋和咸香可口的培根,让路易感觉自己彻底的活过来了。
用过早餐,路易便向女老板打听黄昏修道院的位置和路程。
按照玛丽莲娜的说法,如果是步行的话,路易恐怕只能在黄昏修道院过夜,要到第二天才能回到镇上。而如果能够有一匹快马,路易可以上午去修道院,办完事后立即赶回,还能赶得上酒馆里的晚饭。
不幸的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连串诡异事件,乌鲁镇人心惶惶,许多人都离开了,导致现在乌鲁镇里竟然连一匹能够租借给往来旅人用的马匹都没有。甚至,除了那位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诺克斯大人之外,路易还是这几个月来乌鸦酒馆接待的第一个外地客人。
听玛丽莲娜这么说,路易顿时心生警惕。
在此之前,路易可能不会对一个镇子里的诡异事件有什么兴趣。但是自从近距离接触过海王,又亲自拯救过圣灵,还从大法师那里得知巨大的邪恶即将降临之后,路易就不能不对这些事情多加小心了。因为,那些看起来影响不大的诡异事件,很可能就是又一次曙光镇灾难的先兆。
带着警惕和小心,路易一脸好奇的问起了乌鲁镇上发生的事情。
原本,乌鲁镇也是个很祥和富足的小镇。做为摩亚达大法师的家乡,这里常常会迎来许多慕名前来的游人,让镇上的居民在原本就富足的生活之余还能拥有一些额外的收入,比如带着游客在镇子附近观光什么的。
而镇子入口处的小剧场,那时候也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景点。每到晚上,镇子入口处的剧院里,就会上演乌鲁摩亚达大法师帮助国王陛下打败红石帝国军的戏剧。
变故就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
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那座小剧院照常上演“大法师乌鲁摩亚达的丰功伟业”,剧目进行到大法师用火焰法术击退了红石帝国大军,扮演大法师的演员照旧大声念出咒语,召来从天而降的火焰。然后,突然失控暴涨的火焰席卷了整个舞台,并将几乎所有演员都变成了惨叫着四处乱跑的火柱。
惨剧结束后,灾难却并未就此远离。
到了晚上,靠近剧场的人们就会听到舞台上传来虚无缥缈的歌声,若是大着胆子向剧场里看去似乎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形,似乎那些演员们仍旧在为他们的观众演出。
事情发生后,几个好事者在夜晚进入了剧院一探究竟,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于是,剧场就这么荒废下来,并且无论白天黑夜,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剧场了。
灾难却接踵而至。
因为剧场的异变导致人心惶惶,在镇民们的请求下,镇上的牧师专门去剧场里调查了一番。
在那座荒废的闹鬼剧院里住了一天一夜,在整个剧场里泼洒了好几盆圣水,又念了整整一夜的经,向提洛女神祷告了无数遍,牧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牧师只能对镇民们宣布这座剧院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经过他洒圣水、念经祈祷之后,也不会有问题了。
为了安抚人心,那位牧师还专门在剧场里举行了一场安魂弥撒,用以超度亡魂、驱除邪灵。按理说,无论那座剧院到底有没有古怪,在举行了弥撒之后,也总该安静下来了。
然而弥撒成功的完成了,剧院的诡异状况却并未消失——牧师离开剧院后,每天夜里,剧场里仍旧会传出隐隐约约的歌声,而如果有人大着胆子到剧院外向里看上一眼,还是能够看到舞台上那些影影绰绰的表演者们。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表演再也不是用来取悦观众的了。
到了那位牧师举行弥撒的第七天的夜里,有人听到教堂后面的公墓里有挖掘的声音,还看到挥舞工具挖掘什么的人影。
到了白天的时候,人们在教堂里提洛的神像下面发现了牧师的尸体。那位性格温和的中年人穿戴整齐,一手紧握烛台,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捏着神圣的经书,背靠着神像坐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瞪着教堂的正门,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似乎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死。
闻讯赶来的卫兵调查教堂的时候所发现的事情只让他们觉得更加的绝望——教堂后面的镇公墓里几乎所有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