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纱布溢出红色的血。
夜色微凉，朦胧的灯影镌刻在玻璃窗上，黄晕的车灯忽大忽小，聚拢又四散。
在宽敞的道路上，车流形成好多条长长的蛇形阵型，因为密集有规矩，像柳条一条条的垂落排列。
揉着发疼的额头，程凉慢慢的睁眼，头顶的灯光照下来，非常的刺眼。
他只能眯着眼睛，白花花的颜色，这里是哪里？
右边有一道帘子，隔开了两边的人。
下床起身，这件衣服不是他的，他没有这么宽松的衣服，但是型号和他的一样。
穿上鞋子，撩开了帘子。
“我草，谁他妈的打开帘子，不知道关上帘子有人要方便，不能开吗？”
床上隆起一团，在被子里躺着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
床边站了一个女人，看起来是这男人的妻子，拿了一个白色的脸盆，正在给床上裸露的男人清洗下半身。
“抱歉。”
“唰”的一声，程凉把帘子又拉好，所以，这里是医院。
“神经病啊，这点常识都没有的吗，关上帘子还他妈的进来看啊，是没见过男人的逼是吗？”
双手被包成了白色的粽子，身体紧绷着，他拉开自己的衣领往下看，同样是一条一条从前绕到后，再从后绕到前的绷带。
这衣服是病服？他以为医院的病服不是蓝色就是白色，没想到还有黄色的。
是给病人阳光的颜色代表拥有阳光的生机吗？
那绿色的生机岂不是更好。
“你在干嘛呢，欣赏自己的**？”叶湎从外面进来，手里提了一个东西。
反手将门关上。
程凉愣了一下，松开自己的衣领，“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去了叶湎家里，他给自己上药，上完药之后的片段就卡壳，记不住了。
醒来就到了这。
程凉道：“我晕过去了？”停顿一下，接着又道：“你把我送来医院？”
蓝色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这是鸡汤，里面还有其他的饭菜，没吃晚饭的人多吃一点。”
程凉不省人事的时候，叶湎给他换好衣服再背到巷口，平时看起来没几两肉，背上的重量一点不含糊。
背到巷口，再打车，之前洗的澡白洗了，又出了一身汗。
给程凉再医院安顿好，叶湎守着点滴吊完，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煲的鸡汤。
回去洗了个澡，吃了晚餐把鸡汤带过来。
做善心也要等自己吃饱喝足有力气。
把一切的问题在脑中理清楚，程凉脱了鞋子上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给我把吃的拿出来。”一副大爷的姿态。
叶湎睨了他一眼，动手将鸡汤和菜拿出来，在心机对自己道，不要跟病人一般计较，“吃吧。”筷子和碗都摆在床头。
双手放下来，程凉坐起身，笑眯眯的看着叶湎，“你又救了我第二次，我的救命恩人。”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程凉用自己绑着绷带的手艰难的拿着勺子舀汤吃肉，叶湎看了一眼，视线移回到自己的手机上，57，58，59，十点半了。
调开相册，把他之前拍的那张照片点开放大，对着程凉道：“这张图，你看一下。”
叶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盘坐在床上的程凉：“这是拍的图，上面的收费账单清清楚楚，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转账吧。”
程凉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捧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叶湎，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微眯眼睛，把手机从程凉手上抽回来：“笑你大爷，快转账，不允许赊账，更不允许赖账。”
“不是，叶湎，你一本正经要钱的模样太可爱了，我的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程凉笑得很开心，笑得身体颤抖，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在笑声中又夹杂着几声的轻呼，如果不是顾忌一点形象，他这会儿要捶枕头了。
“咚！”一脚，叶湎很没有素质的踢在床腿上：“再笑，让你在这床上躺久一点你信不信？”叶湎威胁道，脸上的戾气一览无遗，这个模样倒像是在程凉床前讨债的。
这个人真的很有病，问人要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的态度，这个时候应该是失落才对，毕竟卡上的钱要减少一点，不至于笑得这么奇怪。
“对面的，笑个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知不知道病房里要安静，他妈的，住院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吗？”一道雄浑的男声响起，在男声之后有一道细尖的女声：“你少说一点行不行，就你这张嘴还要惹多少人，背多少家伙，别人的事你少管知不知道。”
“呸，对面就一毛头小子，我还说不得了？”
女声道：“又不是你的种，你说什么说。”
“这要是我的种，我就提上鞋子去抽了。”说话间，男人的床板撞的吱吱响。
“你安份也安静一点，不然我可没照顾你了，你晚上上个厕所也没人扶。”
两人转完账，叶湎把手机塞到口袋：“你明天白天醒了自己去办理出院手续，这个吃完了带回去，暑假有空给我送来或者上学给我带来也行。”
“我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等等，打你电话，湎哥，你电话都没告诉我，我要半夜要上厕所怎么找你？”
上厕所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