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算是仙界的大一奇葩,身为沈家四大公子中的老幺,却和三位哥哥同道殊途――人家哥哥都修仙,他?修魔。
好吧他只是觉得修魔比较好玩,从小到大习惯了诸子百家天天修仙御剑什么什么的百无聊赖之事,他竟觉得冥界魔道更有意思。
有人说他修魔是贪图速成,他不做理会,在榻上翻了个白眼继续睡。
他又不是什么速成鸡速成鸭,他又不是什么家禽,何来速成,倒是也不知究竟是谁一天到晚想快速成上仙来着。
沈家修仙自古以白扶桑为家纹,衣袍自然也是一身正气的洁白,谁知沈羡自从修了魔,连自家校服都变了个样式――玄色为底,红扶桑为纹饰。
当然,只有他自己这样穿。
沈家老爷子被他气的半死,连连吐血,逼他跪下向列祖列宗认错,他倒也是乖巧,在祖籍前跪了三天三夜,抄了整整五遍沈家家训。
以上,只是他的奇葩事例的某几件,最近他又觉得修魔不好玩,他开始觉得人间比较有趣。
头一天晚上睡前的念头,第二天清晨便没了踪影。
沈老爷子只觉气人,于是一甩衣袖走人,放话:“谁都不许去找他,这个小崽子,愿滚哪去滚哪去!”
这番下凡,正遇即将被灭国的蠢太子陆临川,话语投机煮酒论英雄后,觉得陆临川这个太子当的实在委屈,觉得此国被灭实在是可惜,实在是便宜了敌国,他便自荐要去当军师。
可能陆临川当时也实在是走投无路,蠢人逢绝处除了激发潜力,还会变得更蠢。
就这样,沈羡满肚子的多端诡计很快便闻名江湖,虽说在人间不能用在仙界和冥界的那套法术,但是偶尔代替重伤的将军临阵上个战场也是绰绰有余。
如今的陆临川已登基皇帝,便赐封沈羡为护**师,赐家财万贯、林园豪宅。
如今的国家大局已定,敌国再不敢轻易来犯。
前些日子打了胜仗领了赏赐,沈羡对于护**师这一头号很是受用。
近来回到长安城,闲来无事便穿了便装上街瞎逛,一个不留神就被一少女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阿羡!”少女惊讶的叫道,眉目间满是欣喜。
“小扶桑?”沈羡见她笑,自己也笑,笑得亦如一年前他们在扬州初遇时的模样。
“方才我在老远处就见到你这一身红纹玄衣,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不是你呀,然后我就赶紧跑过来,谁知道正好和你撞见了!”南晥笑嘻嘻的捧着茶看着沈羡,一时之间竟忘了喝。
“喝茶,傻子,茶都凉了!”
应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当年扬州初遇时的一眼万年,造就了今昔的花前月下。
既然如今她已无依无靠,就由他来护她周全便可。
可成婚之际,敌国来袭,沈羡身为护**师,自然是要随陆临川出征。
他捧着南晥的脸亲了又亲,很是不舍,“小扶桑,等我回来,马上娶你。”
此次大胜敌国,收复了不少失地,敌国仓尽粮绝,兵力大损,无奈之下只得乖乖投降。
陆临川当晚便举行邀功会,同麾下千万将士举杯共饮,伴随着士兵的欢呼雀跃,无数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迷了众人的眼眸。
“阿羡?”陆临川举着酒杯来到营帐外,见胡乱脱去盔甲只剩单衣的他已跨上马背,笑道:“连庆功会都不参加了,就这么急着去娶你的小娘子啊?”
“殿下,我总感觉心神不宁,我要立刻赶回去,我害怕她出事。”沈羡扯住缰绳,对陆临川简单行一作别礼后,便扬长而去。“失陪了,告辞。”
那一夜,风急雨急,苍穹之上的磅礴大雨冲刷着郊野,也无情的冲刷着他那颗跳动不安的心。
他向来沉稳,从未有过如此心慌的时刻。
大雨无情的打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也顾不得上擦,他的眼前以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南晥那张钟灵毓秀的面容,以及她眉眼弯弯的笑靥。
他听到内心有声音紧张急切。
小扶桑,你定要等我回来。
还不容易到了府邸,只见府邸的侍女们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沈羡的衣衫和秀发早已被雨水无情打湿,他顾不得去管因雨夜急行此刻寒意刺骨的身子。
“小扶桑!”
他几乎是飞奔而来的跃入房内,可是等待他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见南晥乖顺静谧的躺在榻上,那张不谪世事的精巧面容上没有半点血色,她好似在酣睡一般,只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一旁胆怯发抖的侍女小声告诉他,昨晚有歹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府内,当她们发现时,小姐已经发凉了。
他发疯一般的扑过去抱紧床榻上那具娇小的冰凉身体,脸上还存留着未干的雨水,伴随着热泪一同划下。
他沈羡一世铁骨,何曾落过半滴眼泪。可此时,他的那颗心仿佛同沉睡着逝去的她那般逐渐冰冷封冻。
闭眸良久,待再缓缓睁开,那深邃阴冷的眸子中翻涌着腾腾的猩红杀意。
他轻柔宠溺极为小心的捧着她的脸,呢喃着的声音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向她发誓般郑重。
“小扶桑,别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榻上,温柔的盖好被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而后执起一旁的佩剑,冷静沉着的出了府邸。
这夜,他在附近的一树林里发现凶手,原来是敌国叛军前来报仇的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