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眼,那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按照你们的剧本,这时候我是不是该直接拿出昨日公孙氏让人送来的细软,然后控诉你们在细软里下毒,杀人灭口,结果当堂检查那些细软,却在细软中发现我的银针,我平常防身的毒,然后你们再倒打一耙,结果在世人眼中,我凤惊澜就成了贼喊捉贼了?”
凤惊澜一字一句,说的公孙氏母女面如死灰。
“可惜啊,我没那么傻,握着你们拿刀的手,往自己肚子捅。”
昨日离开楚国公府时,她特意让凤庭风私底下跟赵大人交谈几句,其实说的不过是平常问好的话而已,她的目的是引出凶手。
毕竟当时事发突然,就算给她安上福尔摩斯和名侦探柯南的脑袋,也不可能在一瞬间破案。
尤其是公孙氏这人心思缜密,狐狸尾巴藏的也深,轻易不会露陷。
而她要做的从来只是引她自己动手,因为只要她动了,必然会露出破绽。
“凤惊澜,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凡事讲究的是证据,而你刚刚所说,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臆测,没有半分证据,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是说你以为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本王沦为你的刽子手,替你清除障碍吗?”
慕容轩皱着眉头,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别说是她,就是百里一等人,对于凤惊澜这一堆没有石锤的指控,他也有些听不见了。
若不是对方是凤惊澜,依照我们百里小爷的毛躁性子,早就甩脸走人了。
倒是君无极,人虽一句不开,却全程带笑,那叫一个气定神闲,看的百里一好生佩服。
“王爷急什么,我这不是帮你快速结案嘛,大理寺牢房毕竟紧张,我兄妹二人若长时间占了位,让有心挤破头想往里面钻的人怎么办?”
赵君羡忍不住翻了白眼,她当他这大理寺是珠宝胭脂铺吗?还挤破头往里面钻?
放眼整个帝都,谁人听到大理寺,不避而远之的。
当然有两个人是意外的。
一个是把大理寺牢房当客栈住的百里一,另一个则是被凤惊澜祸害了的世子爷。
想想他这大理寺也算是铜墙铁壁,偏偏这二人出入,如入无人之境。
想想赵君羡便觉得心窝疼。
“凤家丫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老凤凰的死是不是另有蹊跷?你赶紧说,别让你百里爷爷干着急。”
“百里爷爷,这不过是惊澜的一些猜测而已,心疾虽是突发性疾病,但从生病到病发,其实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潜伏期的,有的人甚至从出生就患有心疾,却直到死都没有发作。
爷爷第一次发病,当时我还在梵音寺,父亲嚷嚷着要娶你进门,当时我只当爷爷是年纪大了,所以一怒之下才一病不起,后来我给爷爷检查身体时发现爷爷有轻微心脏病,不过只要调理得当,并没有性命之忧,而爷爷之所以会有这方面的毛病,是因为年轻时跟着陛下打仗,三餐不继,日夜颠倒,再加上奶奶故去后,爷爷嗜酒如命,长时间饮食作息不正常。
经过我长时间的调养,爷爷的病情应当已经稳定下来才对,但当我和大哥冲进祠堂的时候,我发现爷爷的心脏病不断没有缓和,反而在短短数日,恶化到晚期。”
凤惊澜面色微弱,漆黑的瞳孔划过一道阴霾。
若说没有动手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在她眼皮底下对爷爷下手呢,凤惊澜不禁深思。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对开国重臣下毒手?”百里老侯爷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面色大变。
“正如我先前所说,心疾因优思而起,但饮食不当,作息混乱也会加剧病情的恶化。”
凤惊澜说着,看着台上的赵君羡一眼。
赵君羡立刻接过话题:“事发之后,下官派人审问了楚国公府的众人,并未在老国公所住的院子发现什么毒,但是下官听伺候老国公的下人说,老国公近日来夜里常常失眠,说是经常梦见已故老国公夫人,每每惊醒便是一夜未眠,下人为了让他入睡,便让人点了香。”
赵君羡说着,便让人将那所谓的香料拿了上来。
沈长卿检查之后道:“这是云州特产的宁神草,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并无任何毒素。”
“下官让其他人检测之后也是这么说的,这宁神草据说是已故老国公夫人常用的,这香囊更是已故国公夫人亲手缝制的,老国公平日里都贴身带着,用了几十年,都从未出过问题。”
“凤惊澜,你还有何话说?在父亲的院子没查出什么东西来,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到本国公和柔儿的院子去查?你自己懂医,随身带毒,你干脆直接下点毒,让衙役找到算了,何必废这么大工夫!”
赵君羡将那宁神香取上来的时候,凤靖南莫名的紧张了一下,就算是赵君羡说那么香无毒,凤靖南也没有松口气,反而多看了那香囊一眼。
他这一小小的动作,如何能逃得出凤惊澜的眼?
眸中顿时闪过一丝什么。
而公孙氏,自始至终不言一语,气定神闲,就算凤惊澜将“证据”拿上来,她也只是淡淡的拢了拢发。
一来二去,反倒将凤惊澜逼入绝境。
凤惊澜的所有猜测现在在众人看来都是她私人情绪的发泄,因着对公孙氏不满,所以故意朝她泼脏水,现如今就算凤惊澜再拿出证据来,怕是旁人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