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风点点头,莫名的有些开心,总算是没有跟杨老头做了赔本买卖。
看着谢随风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宁言开口问道:“木简上记载的神木你有把握找到?”
谢随风:“没有把握,但是杨老给我指了条明路,有些希望能找到。”
宁言点点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去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明路。
庭院外月明星稀,阵阵微风吹起,原本明晃晃的室内突然暗了下来,蜡烛燃尽,屋子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借着月光,谢随风重新点着了一根蜡烛,对着宁言说道:“时间不早了,宁姑娘,我们也休息吧。你睡在这屋,我去侧室睡,被子我给你放在床头了,要洗脚的话,只能用院子里的凉水,晚上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喊一声我就能听到。”
宁言笑了笑,说道:“知道了,要是晚上真有坏人,你还能打得过人家?”
听到这话,谢随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
……
另一边,槐荫街上的杨记药铺院墙上,一道黑影一闪而逝,进到了院子里。
已是深夜,药童江渔的房间里早已灭了灯。另一侧的书房内,颧骨高凸的老人百无聊赖的翻着桌上的书籍,不时地抬头看看蜡烛,像是等着什么人,且有些不耐烦。
“咚咚”,一声轻微的叩门声响起,老人淡淡的开口道:“进来。”
一身黑衣的男子推开门走进房间里,微微躬腰,低着头说道:“师父,事情办好了。那四块阵石,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埋在指定的位置了。”
老人头也不抬,翻着手中的书籍,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慢?”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遇到点麻烦,埋最后一块阵石的时候,撞上了一位青羊宫的修士,不过已经被解决掉了,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书信。”
黑衣男子从袖中抽出一封黄色牛皮纸信封,恭恭敬敬的递给老人,接过书信,老人毫不费力的破去禁止,打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看过之后,借着眼前的烛火,老人随手点着了信纸。
老人抬起眼皮,看了眼身前的黑衣男子,说道:“陈都,你跟着我来镇子上也有挺长时间了吧?”
黑衣男子不知老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毕恭毕敬开口道:“十五年了。”
老人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是啊十五年了,当初的陈都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回过神来,老人继续说道:“回去收拾下东西,带着你小师弟,离开镇子一段时间,去大易最南边那座落凤城,明早就走。”
结合老人今天夜里的吩咐,黑衣男子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师父。”
之后黑衣男子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周大山那家伙呢?”
老人瞪了瞪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到了落凤城那边,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你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是。”
黑衣男子连连点头应下,之后在老人不耐烦的眼光中,关上书房的门,讪讪离去。
杨老头前些年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镇子上的守夜人陈都,另一个则是祖庙里看门人周大山。
对于这两个徒弟,杨老头很无奈,后悔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认了这两个家伙做弟子。
陈都和周大山两人,像是天生的冤家,从第一次见面,就相互看着不顺眼,后来做什么事都要分出个高低,便是尿个尿,两人都要比一比谁尿的更远。不见面还好,一见面两人就恨不得掐起来,即便有杨老压着,两人的话语之间还是夹枪带棒的,简直恨不得挤兑死对方。
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弟子,老人就干脆把两个人分开,一个夜里巡夜、白天睡觉,一个白天守庙、夜里休息,见面少了,老人耳根子也就清净了。
书房里,老人慢悠悠的研着符磨,拿起手边的毛笔,沾了沾浓黑的墨汁,落笔在黄色的符纸上,老人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在符纸上画出一副四象镇灵图。
端详着手中的符纸,老人手指缝中丝丝灵力流转,伴随着老人一声陈厚的“起”声,手中的符纸无火。
夜空中,镇子上方,一层无形的结界展开来。镇子北面的木桥,西边祖庙的槐树,南边负碑的石龟,东边挺立的日升石,分别亮起微弱的的光柱,与夜空中的星象遥相呼应,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