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看着那一盆都快溢出来的大肥鱼:“够我们五个人吃了。”
“只够我们三个人吃的。”温青梧将扛着的叉子上的鱼抖进了鱼篓子:“这一篓子都是要晾咸鱼干的,晚上吃的还没抓呢。”
“这么早就囤食,你是怕冬天没吃的?”李柯看着低头继续叉鱼的少女问道。
来这里半年不到,蹉跎的都不知道饿了几顿,的确要囤点儿东西过这边的第一个冬天。谁知道以后又会遇到什么事儿。
看温青梧若有其事的样子,李柯道:“你冬天的吃食我包了。只要我在,保你不饿。”
“我不喜欢依附别人生存。”温青梧说着,往河水里一叉,再提起鱼叉时,上面已经多了一条鲤鱼。她不喜欢靠别人,这样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哇!”随之而来一句惊呼。
温青梧转头,看向站在李柯身侧的小少年。说是少年,不如说是孩童来的更贴切。
此刻正是一声缎面的衫衣襦裙,头发没有竖起来,而是整整齐齐的扎在后头。脖子上还带着金项圈。牵着李柯的手,眼睛亮亮地看着温青梧。
“姐姐好厉害……”那孩童小声地赞赞道。
温青梧将那孩童从头到尾扫了一眼也没想出来是谁,只从服饰和李柯的态度上来看,大约是个皇子吧。太宗皇帝有太多儿子,她也不知道是那个儿子。
李柯看出温青梧的疑惑,看了眼自己牵着的孩童,眉眼温和:“这是我九弟,稚奴。”
九皇子?温青梧脑中一闪便想起来了。先皇后有三子,老大太子李臻,老四魏王李泰,老九晋王李芝。
前世都是太宗皇帝极爱的,不过那太子和魏王都在历史中粉墨登场,搅得初唐七颠八倒。唯独这最受宠的小儿子,身子弱得很,根本没有跟两位哥哥争斗的条件。很早就因病暴毙。
自这孩子死后,吴王李恪便崛起了,一手掀翻了魏王。
不难想起,他死的日子,便是在太子逼宫事败不久。
“堇则,见过晋王。”温青梧在河里站直身子,冲着李芝端正地行礼。
“姐姐快快请起。”李芝用着另一手做请起的姿势。
温青梧行完礼,看着乖巧伶俐的李芝,转身向着河岸上走去:“走吧,差不多了。”
留吉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吩咐应道:“是。”先一步跨上了岸,扶着温青梧上岸,接过她手里的鱼叉,提起鱼篓。
一行五人向着东圃院的小楼而去,到了楼边,温青梧才发现还有两个內侍站在自己楼外。
“王爷。”秋生看到李柯过来,疾步走了过来,还不忘飞快地看了一眼温青梧。
“东西呢?”李柯看向疾步走来的秋生,问道。
秋生指了指后头站着不语的夏生:“在他手里不是。”
李柯看向夏生,目光落在他手里抱着的一个坛子上头。转头看向温青梧:“你不要老嫌弃我吃你鱼,今儿我也是带了好东西来的。”
李柯嘴中的好东西,自然不会差,温青梧走到夏生身前,打开坛子上的沙包,一股甜甜的酒香味传来,她不由的深吸一口。面带欣喜:“这是你自己酿的?”
“嗯,去年金桂盛开时酿的。本以为要等好几年才会挖出来的。”李柯看着温青梧的样子,心下满足。他拿过夏生腰间别着的酒勺,直接从里头舀了一勺出来:“尝尝?”说着,放到温青梧嘴边。
抓过鱼的手还有腥味,温青梧也不拘礼,张嘴嘴就着勺子喝了下去。甜辣的酒味在舌尖散开,温青梧不自禁的眯起眼认真砸吧着嘴回味着嘴里的酒味。
这酒好好喝!
“这桂花酿什么酒酿的?”温青梧睁着眼一脸惊奇。他往日常常陪皇上喝酒,虽然不能改变世事,却也能消愁片刻。时间长了倒是喜欢上了喝酒。不过在最后那几年,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再去喝过酒。
“缥醪酒?河东酒?富水春?石冻春?”温青梧砸着嘴:“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是。”名他也喝过不少,可这就她决计没喝过。
“你竟会品酒?”李柯倒是讶然了,看着随口就能说出一大堆味道极其相近的酒名,绝不会是个随意喝喝的样子,怕是个极爱喝酒的家伙。
只是,他不记得当初去查温青梧的探子回来给自己说过,这妮子好酒。
这一不小心就漏了馅儿。温青梧立马缄默不言,装作认真的品酒,脑子几转后才回道:“未出阁时经常偷阿爹酒喝,这事儿没跟别人说过。
这到底是什么酒?”温青梧怕李柯再问,赶紧抬头继续问道。
“这酒名为翠涛,是谏议大夫魏大人亲自酿的。你自是没喝过。”李柯说着,将酒勺凑到温青梧嘴边:“最后一口了。”
听说是魏徵亲自酿造,温青梧再喝时都有些小心了。生怕洒了一点儿半点。
郑国公魏徵素有造酒盛名,隋朝之前,都是味道较淡的米酒,不易醉人,多是现酿现饮,不易长久贮存。自魏徵始,便有了高浓度的酒,容易醉人且能贮存长久。
太宗皇帝便爱极了魏徵的酒,说他的酒:“蠕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虽然诗不咋的,但也足以说明魏徵酿酒技术的高超。
而他所酿的酒中,流传后世的许多,唯有滤渌、翠涛最为珍奇。
到了这个朝代,不仅能看到活生生的魏徵,还能喝到他酿的酒,对于温青,是幸运至极的事。
面上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