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在皇上身边,但有一件事你大约是不知晓的。”孙宇看着温青梧说道,“前两年胶东有一座金矿,被人私吞了。”
温青梧听到胶东金矿几个字心中就提了起来。这事儿正巧不巧,她晓得。
甚至晓得得比旁人还清楚一些。
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听着孙宇道,“这事儿惊动了京都,皇上派了好几批人去暗查,死的死伤的伤,甚至还折进了翼国公的嫡长子。这事儿惹得皇上大怒。”
温青梧抿着嘴听着孙宇的话,没有多说什么。
脑子里头却是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到如今,这事儿都还没有查明白。”孙宇道。
温青梧抬头,看了眼孙宇,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就好像她真的对这件事儿听都没听过似的。
孙宇说着,又将声音压低了更多,“这事儿,太子乃是幕后之人。”他说,目光看着温青梧的神色。
他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这般无论听了什么都如此淡定,甚至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才人知晓这事儿?”孙宇停下了自己的话,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温青梧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知。”
不知你还这么淡定……这定力该是厉害到什么程度……孙宇在心中感叹。
说着,温青梧反问道,“翼国公的嫡长子是两年前的端午死的,太子莫不成如今都还握着那金矿?”
她试图探着孙宇的话。
孙宇不知温青梧知晓,闻言只点头道,“太子一直握在手中的。”他说着,不屑地道,“这么大的事皇上竟然不知。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温青梧心中在孙宇说完之后掀起了波浪。
一个储君,握着一座金矿,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皇帝容得下。鬼知道他的金矿用在了何处。但只要认真想想,也不会难想明白。
什么事才用的了金矿这般大的财力。
只有养兵或是揽权。
就是这样,皇上当时都是放过了太子的。自司沐查到了太子头上,皇上就让他停了。事后也只是敲打一下。
为了他太子的位置坐得稳。当时贞德帝不仅一点儿没敢处置他,怕引起朝中大臣猜忌然后太子被他们抓住把柄。
甚至贞德帝一手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只是敲打了一下太子就完全包庇了他。胶东那边她记得让司沐去处置了,封了金矿之后将所有涉事的官员全部秘密处决了。
不曾想贞德帝将这些事情全压了下来的结果是,太子依旧不知悔改。
到如今都还偷偷握着金矿。
皇上爱这个儿子可谓是爱到了骨子里。明晃晃的不轨心思,就是这样都没有治罪他还一心包庇。
作到了这个地步,一手顶顶好的牌被他打得稀烂。
“你是要我用这个事挑起魏王和太子的斗争?”温青梧心思百转之后,朝着孙宇问道。
“这事儿还用不着你来。”孙宇否定了温青梧的话,“外朝有的是人来做。”
既然不用她做,说这些作何。
温青梧不解地看着孙宇。
孙宇看明白了温青梧的意思,“虽然这件事不用你做,但是你需要配合。”
“如何配合?”温青梧问。侧着耳朵认真听着孙宇的话。
“胶东这件事,大人有一个猜想。”孙宇说着,靠着温青梧愈发近了些,“若是皇上不知道,那这一件事就足以搬到太子了。但若是皇上知晓,大人觉得以皇上的本事,很有可能是知晓的。”
温青梧听着这话,赞了一声那个没见过面的大人好脑子。
“若是知晓,那这件事定然是不可能扳倒太子的。”孙宇说道,“那就最好多加几件事。一齐出手。”
“加上几件事,你们觉得就能把太子扳倒吗?”温青梧反问孙宇道。
私吞金矿极有可能养兵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将太子扳倒,可见贞德帝的心眼是偏到了天边的。对他这个儿子宝贝成这样,多加两件事就能扳倒了?
温青梧不信。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罢。”孙宇说着,不待温青梧开口就径直道,“洛阳的度假你不是去过嘛?”
听到洛阳温青梧大概就知晓孙宇要说什么了。果不其然,还不等她问出口,就听孙宇道,“洛阳的河道贪墨是板上钉钉的,工部的事情向来是太子负责。他便是河道贪墨的幕后之人。”
“这是其一。”孙宇道,“以上两件事都是我们要透露给魏王的。而你在宫中,负责的是另一件事。”
“等等。”温青梧打断了孙宇的话,“你方才说你们要透露洛阳贪墨的事?”她问道。这事儿是她记得一早李柯有说过回京之后就会透露给李泰的。
“洛阳贪墨那么大的事儿,魏王还不知晓?”温青梧说着,问道。
孙宇意外地看着温青梧,“莫非你晓得?”
“大人不知,我在洛阳大水时正好又去洛阳城中观察水势。”温青梧说着,顿了顿,“那时候的雍河涨水太过蹊跷,任谁看了也知道其中有猫腻。”
孙宇闻言,看着温青梧的目光就不仅仅是欣赏了,而是惊叹,“才人好聪明!”任谁?不知有多少的官员看到了也不知其中的猫腻。
温青梧客气道,“大人谬赞了。方才问大人的话,魏王到如今还不知晓么?”
孙宇点点头,笃定道,“他还不知晓。”
“不是吧?”温青梧还是有些犹疑,“当真不知晓?”不是不信孙宇,是比起孙宇她更信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