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引路的丫鬟立时解释道:“才人莫要恼,这是齐梁萧氏族的萧家五娘子,性子活泼了些。还望才人多担待!”
才人?
萧瑾儿看着温青梧,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才人呐……”她喃喃,目光思索之后,然后不屑地看了眼温青梧。
最后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侧开了身子,将自己挡着的路让开了。
只是面上却带着些许不屑。
原来是宫里头的。
只是宫里头的又如何,那才人只是一个五品宫妃。要是得宠,那就不会只是个才人了。
萧瑾儿想至此,又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对于旁人的喜欢和不喜欢温青梧向来未曾放在心上过。她绕过了萧瑾儿,然后一脸淡然地走远了。
萧瑾儿看着那端着身子的人影,板着脸一脸妒意。
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是宫中的才人么……长成这样都还只是个才人。
萧瑾儿是萧家捧在手心里头的嫡幺女,那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从来想要的喜欢的没有得不到的。除了外貌。
再喜欢不是自己的,也得不到。比自己好看又得不到,她就想毁了去。
她不喜欢比自己好看的。
至于萧瑾儿想着什么,温青梧自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跟着那引路的丫鬟到了樱桃园里头。
一进院子,便有守在门口的奴婢递了个篮子给她前头的丫鬟。丫鬟翻身双手奉给了温青梧,“才人带着这个篮子,待会儿采摘的都放在这里头。”
温青梧接过,目光扫过整个院子。
院子许大,足有两亩。满院子的樱桃树长得正好,上头结满了一颗颗的樱桃。这樱桃是山南的上好品种,在京都这里是极其不好养活的。
且不说这些樱桃树打理成这番模样需要多少精力,要请多少资格老历的花匠。光是那一树的樱桃,年关之后从山南运过来,都没有一点儿损,到了季就长了这满树的果子,光是这份心思,也不知要花上多少。
阳光绚丽,整个院子里都明晃晃的。
樱桃园里除了樱桃树,还有许多年纪正当的女儿们挎着跟温青梧一般无二的篮子,身后带着自己的婢子用剪子剪着树上的樱桃。
树林里还有石桌供人休息,三三两两散开在院子里,这会儿七八成的石桌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一边用扇子轻轻扇着风,一边吃着下人端着的茶水。
温青梧身后的人带的少,独有范云仙一个。进来时过于低调了,一开始都无人发现。
只是进了院子开始自顾自地剪起了樱桃。
等她被人注意到的时候,篮子里的樱桃都已经剪了一大捧了。
在一个熟悉惯了的圈子里忽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脸,还是极其出众的一张脸,任谁也会注意到的。
熟的开始交头接耳,纷纷侧头开始看了过来。
温青梧从头到尾就好似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看着一般,一直认真地剪着树上的樱桃。
旁人的闲言碎语过了耳就出了。
独有那么一两个,年纪稍微长一两岁的,看着温青梧知晓是个谁。毕竟几年前的端午她是出过风头的,那一次与太子妃的对弈那那一首琴曲,就是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再听过,甚至不再记得。但只有见到人,却怎么也不至于遗忘的。
画面中的记忆过于深刻了。
还有那日跟着贞德帝出去过的,还是被李建志亲自挑了位置挤走的。
于是那一年端午去了宫里的女眷,今儿在这樱桃园里的,看到温青梧,转念想起之后,便恍然悟了她是何许人也。
只是有资格在端午之日参加宫廷宴会的女子终究是太少了,数前数后也就那么几个。
不知道的,多了去。看不得温青梧这模样的,也不少。
后宫里的女子本是放天下都是极品的,那一群的极品中还是个佼佼者,有多吸引人的目光自不必说了。
但因为不识得,谁也不至于上前来傻啦吧唧地找事儿。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萧瑾儿。
萧瑾儿自温青梧走后,特意让人去打听了关于温青梧的消息。
入宫三年有余,一点儿没有升过。听说如今还降成了个奴婢。成了服侍天子的大宫女。
竟然成了宫女,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了。先前犹豫着能跟着皇上出宫可能是个不简单的角色,没想到只是因为是大宫女。
既然只是个大宫女,别说她瞧不起的才人,就是一个御妻都是比不上的。
怪不得能跟着皇上出宫,来到着吴王府上。
又说进宫之前是个跋扈的?
萧瑾儿从戏园子里一路走到了樱桃园中。站在了樱桃园门口看着里头采摘着樱桃的温青梧,满是敌意。
跋扈的么,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跋扈的人了。
想起方才她就那么忽视了自己,一脸淡漠得好似自己只是个不入她眼的奴婢,那般高高在上不知所谓。
原来自己就是个奴婢。
萧瑾儿抬着步子就向着樱桃园里头走去。
院子里头虽然都看着温青梧,但也有自己低声说说笑笑的,都是世家女子,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谁也没有招惹谁。
只是萧瑾儿进来之后就不同了。
院子里的女子们皆是看着提着裙摆向着温青梧一脸不悦走去的萧瑾儿,个个儿眼里头都浮起了兴奋之色。
谁不晓得萧家的五娘子是京中出了名的没规矩和跋扈!
说是世家女子,真要发作起来,泼妇都是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