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汉子不接这茬,笑问:“丫头,听说你嫁人了?”
说到嫁人这事,萧素顿显尴尬,其中的是非曲直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埋了三十年的好酒送你一坛当贺礼吧!”
邋遢汉子挥袖一扫,一酒坛呼啸飞出。
萧素接到手中,有点沉默,轻轻拍着上面的泥土,也不知这酒是不是自己父亲埋的。
邋遢汉子抱着酒坛又灌了口,呵呵道:“轩辕元化那鸦嘴,当年他曾说我为人与我名字不符,终有一变,不想一语成谶。”
“你那个夫君听说是他的关门弟子吧?”
“虽是临终收徒,有点仓促,可他不会乱收徒弟,他那么做必然有原因,若能挽回,不妨想办法和好吧。”
说罢起身,又提了另一只酒坛,纵身而起,飘然骑坐在了那只戏水的金毛吼身上。
见他要走,萧素急忙喊道:“师叔,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灵宝宗就此倒下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回头也无法挽回,大家眼前都没有昨日,只有明日天涯。”
“灵宝宗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守成是没用的,只会越来越糟。”
“丫头,你不笨,不管你是怎么做上掌门的,既然你已经当了掌门,就不要再唯唯诺诺……”
“该拿出掌门的魄力时就不要犹豫,按自己的想法勇敢去面对,否则灵宝宗要你这个掌门有何用?”
“走了!”
邋遢汉子背对着留了几句话,话毕,座下金毛吼突然撒开四肢狂奔,在溪流中狂奔,逆流而上,一路激荡出水花,狂荡而去。
背上坐的人,在激溅的水花中昂头灌酒,犹如一朵盛开花朵中的花蕊,远去……
萧素回来时,聚集的弟子似乎已经散去,司俊楚、柳右和萧雨筠还在原地等着。
见到她从山中抱了坛酒回来,萧雨筠瞬间脸色一沉,当场发作了,“是他给你的?”
萧素目光对上了她,前所未有的认真,倒是反逼得萧雨筠冷静了不少。
“这坛酒可能是父亲埋在山中的。”
萧素淡淡说了声。
“……”
萧雨筠欲言又止,她本想叫萧素扔掉那人给的东西,一听可能是萧志的遗物,倒是说不出口了。
柳右朝她来的方向看了眼,试着问道:“掌门,他人呢?”
萧素轻叹道:“他不肯留下,走了!”
萧雨筠冷哼一声,“灵宝宗败类,亏他还有脸踏足灵宝宗境内,当年若不是掌门师兄护短,哪还有他命在!”
“别说这没用的气话。”
司俊楚这个师兄喝斥了一声,复又对萧素道:“掌门,有他出面震慑了一番,估计短期内没人敢再找灵宝宗的麻烦。”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清理门户,那几十个之前叛逃的弟子已经派人去追了,这茫茫大山一时间想找到估计也困难……”
“还请掌门发令,通知外界的暗线注意,一旦发现立刻通报,也好及时派人去铲除这些叛徒!”
萧素道:“这些叛徒走了也好,不愿和师门共患难,留下也没……”
“其中说不定就有外部的眼线,经此事,未必是坏事,说不定反而因祸得福将外界埋在灵宝宗的内线给清除了。”
此话倒是让三位长老或点头或默许,的确如此,外部埋伏在内的眼线不太可能和灵宝宗共患难,极有可能在之前迫于压力遁逃了。”
“只是三人似乎都从萧素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平常萧素都是看他们三位长老拟定的意见……”
“这回针对此事,萧素似乎正儿八经站在了掌门的位置考虑事情主动发表意见。
萧雨筠恨声道:“决不能轻饶这些叛徒!”
萧素:“叛徒自然不能放过,不过现在不是把主要精力花在这个上面的时候。”
“就如同刚刚司长老说的,那人出面帮我们震慑了一番,短期内应该没人敢动灵宝宗……”
“但也仅仅是短期内,所以该趁这有利于我们的间隙做应有的准备。”
“通知追寻的弟子回来吧,至于那些叛徒,我灵宝宗当向修行界公开发声,揭穿这些叛徒……”
“让他们声名狼藉,增加他们在外界立足的难度,事后找机会再慢慢清算也不迟。”
“另外,就是对于何正信……”
“我以掌门的名义宣布,何正信指使其子谋杀同门姬涅不成,反而栽赃师门……”
“还勾结战龙祠袭击师门,当一起列入欺师灭祖的叛徒名单中,让天下人共唾弃!”
“……”
三位长老愣住。
将何正信列入欺师灭祖的名单?
三人倒不觉得不该,说勾结战龙祠欺师灭祖也不为过,说不定本就是。
只是这杀姬涅的事明明是萧雨筠指使何乐志干的,现推到何正信头上去,简直就是栽赃啊!
不过有了战龙祠突袭的事,加上这边抢先发布声明,先声夺人,只怕何正信辩解之言也无人能信。
办法倒是好办法,还把萧雨筠给摘了出来,以后外面再传什么萧素谋夺掌门的言语只怕外人都会以为是何家在报复,“先声夺人”这招用的好啊!
这办法倒是让萧雨筠有点不自在,看向萧素的目光略显柔和,发现亲侄女就是亲侄女……
不枉自己费尽心思扶上掌门的位置,终究还是向着她这个姑奶奶的,一家人终究是一家人!
总之此刻,三人都意识到萧素言谈间有了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