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被姬涅背着行走的事,她自己都难以启齿。
“一路辛苦累了吧,别蹲这里,有话回家慢慢说去。”
见她蹲着不自在,知道她脚不舒服,范恺乐挥了挥手。
一行转身,来到了一座庙堂般的院子里,也可以说是这村庄里放眼看去最好的建筑。
主堂屋内宽敞,香火味浓郁,香炉后的台子上分阶梯摆满了灵牌,一个个名字写在上面,都是一些故去将领的牌位,灵王皇甫安及其两个儿子的牌位居中在上。
皇甫柔上前上了香祭拜,随后就在堂内,一张椅子坐在范恺乐身边,讲诉着灵王过世后兄妹两个的经历……
言谈间对范恺乐没什么隐瞒。
其他人被范恺乐屏退了,有些事情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其实大致的情况范恺乐是知晓的,毕竟一直和万玉泽那边保持着密信来往,然而密信中有些事情不好谈的太详细……
也说的比较隐晦,怕灵鹊不小心落在别人手上会出事,此时自然是要好好过问一下。
两人聊了一阵后,耿台快步而入,欲对范恺乐耳语。
范恺乐抬手,一把揪住了耿台脸颊的络腮胡须,看着儒雅下手却挺重,耿台“唉哟”一声。
啪!
范恺乐手一放,顺势以掌背在耿台脸颊上敲了一记,“郡主又不是外人,你偷偷摸摸个什么劲?”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郡主面说的?”
耿台搓着脸颊,闹了个尴尬,“一时没注意,忘了。”
看着是个虬须粗鲁大汉,在范恺乐面前却老实的很。
皇甫柔抿嘴一笑,“看来范伯伯手上的武艺没放下。”
“残了,不行了。”
范恺乐笑着摆了摆手,回头问耿台,“什么事,说吧。”
耿台:“跟郡主来的那个人在村里到处乱逛,有些地方,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皇甫柔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宇文姜。
范恺乐淡然道:“王爷能让来这里的人,自然是可靠的人,有什么好拦的,去知会一声,别闹出误会来。”
皇甫柔也补了句,“对他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来了,有些事也瞒不住。”
耿台立刻快步离去。
范恺乐注意力也到了这茬上,“见到郡主太激动,差点忘了,听说轩辕先生的关门弟子来了,为何不见露面?”
皇甫柔神色略显凝重,“估计是有事,密道中遇见了点麻烦……”
她把密道中遇见的意外情况说了遍。
范恺乐神色也凝重了起来,“竟然有鬼魅寄宿其中,若不除掉怕是有些麻烦。”
皇甫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没下山应该就是解决这事去了。”
范恺乐:“可有把握,要不要派人去配合?”
皇甫柔:“他既然有动作,想必是有把握的。”
范恺乐疑虑道:“密道中未曾交过手,不知道对方深浅,郡主何以如此笃定?”
皇甫柔:“范伯伯,你有所不知,这位轩辕先生的关门弟子在轩辕先生的弟子中也许修为不是最高的,但能力绝对是最强的。”
“算起来,他其实应该是灵宝宗的现任掌门……”
将姬涅被软禁在桃花溪的事情讲了下,自己如何将姬涅请下山的,阳泽寺发生的事,姬涅又是如何帮皇甫德娶亲的……
如何借牧宏伟的势在通平县立足的,再之后来此的经过,原原本本道来。
范恺乐仔细听着,听完后,露出若有所思神色,道:“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就是手段不太光明,此人亦正亦邪之间!”
“不过这乱世之中,太过光明未必能匡扶正义,这灵宝宗错过了一个人才,不过倒是帮了王爷大忙。”
“唉,可惜了轩辕先生的一片苦心,灵宝宗算是彻底没落了……”
“王爷受委屈了!”
回头看向了堂内正位上的灵王牌位,一声长叹,堂堂灵王之子居然落得个要依附牧宏伟的地步……
估计降贵纡尊娶了牧宏伟的女儿还得被人小看,觉得便宜了皇甫德。
之后,皇甫柔又对他讲诉了皇甫德和万玉泽拟定的占据监武郡的计划……
这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来之前皇甫德和万玉泽交代过她的,想听听范恺乐的意见。
还是那句话,灵鹊传讯未必稳妥,事关重大,有些事情不便在书信中详述。
而范恺乐曾是灵王麾下头号大将,战略方面自有一套,那边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范恺乐略作思索,徐徐道:“外面的局势我脱离太久,一时间我也不好说……”
“郡主先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应答。”
随后又问了些其他事情,便让人带了皇甫柔去洗漱休整。
之后轮椅被推去了书房,范恺乐亲笔写了封密信,让人发了灵鹊传讯给皇甫德那边,表示皇甫柔已经安全到达,请皇甫德那边放心……
傍晚时分,站在山上杵剑看日落的姬涅神色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山虎和另一名叫陆大胜的年轻人上了山,一起来到了姬涅跟前见礼,“法师!”
姬涅转身,笑问:“你们今夜当值吗?”
山虎道:“我们今夜值守头班。”
姬涅叮嘱:“你们值守你们的,不过记住,没我的允许,不管看到或听到什么都不许敲钟报警。”
两人点了点头,来之前已经得到了山下的叮嘱,让二人听姬涅的。
目送红彤彤的夕阳隐没在山的那头,天渐渐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