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推开自己的林木,厉成没动作,他只依着她,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林木故作镇定地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她将视线移到了路旁的野花上,神色沉静,语气淡然。
“厉公子,我不知国师大人为何将你安排到我这须弥山来,但厉公子须要知道,我才是须弥山的主人,我有权利决定谁留下来谁离开,况且厉公子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本王明日便会派国师大人将厉公子送下山去,就此别过。”
说完,林木再不肯看厉成一眼,转身便要离去,可心如针扎的厉成却是不许,他眼疾手快的上前将人拦住。
林木明显不悦起来,她拧着眉头抬起眼皮瞪着厉成:“厉公子,你这是非要逼本王动手吗?”
厉成也不是吃素的,他脾气犟起来,一双眼里的怒火和痛苦显而易见,他抓着林木的肩,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我宁愿你动手,也不愿你就此打发了我!宋千玦!你当真就如此绝情残忍吗?你明知道你与我之间必定有牵绊,可你还是决定要装傻,你就当真,当真不愿再想起来?!”
厉成的质问句句锥心,可尽管如此,林木还是仔细想了想,随即还颇为认真的冲厉成点了点头,回他:“是。”
从前的时候,宋千玦一向是狡黠的,也是个爱撒谎的,可此时此刻,厉成十分明白,宋千玦喜欢骗人,但林木却十分诚实。
她是真的,不愿再与自己有任何瓜葛。
厉成心中最初燃着的那团火,竟慢慢开始熄灭下去,那些都是希望,对找回宋千玦的希望。
厉成很平静,面色也恢复如初,可眼中的那些光亮终究是黯淡了下去。
“为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
想了想,林木隐隐叹了口气:“世人都说须弥山的天神是零域最逍遥自在的,可他们不知道,天神原本和他们一样,都是血骨铸肉而成,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肩上比他们多了一分要守护天下安平的责任,因为这一分责任,天神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自由。”
说到自由两个字的时候,林木的神色变得遥远又空洞起来,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尽管那场景一晃而过,但她却还是抓住了,那是她当初被新箩弄进须弥山然后想方设法出逃的场景,想来,她虽不能仔细知道,却也明白,那时候的自己之所以要逃跑,争的也不过是自由罢了,如今看来,当初她该是没争到,否则她现在也不会是林木。
林木说的话厉成自然是听得懂的,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让林木不愿想起过往的原因竟是这个。
“所以,厉公子,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走了吗?我不知道我的过去和你有多少牵扯,但我想,依着我林木的眼光,喜欢的人怎么着也不是个凡夫俗子,既然如此,我想劝厉公子一句,你的人生除了我,我猜还有其他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如今你陪我在此地虚耗光阴,于成大事者而言,这绝不是件好事情,我是零域的王,而你是人中龙凤,除了儿女情长,我们各自都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我不想伤你,就此别过吧。”
林木说话的时候情绪始终是淡淡地,偶尔掠过厉成一眼,也是波澜不惊,那神情与模样,分明就是在说厉成如今只知儿女情长,却不闻家国大事,颇为瞧不上他。
活了这么久,这是头一回有人带着颇为鄙夷的神色看待自己,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婆,这让厉成不止气愤,还十分的郁闷,想当初他在商场上初露头角的时候,哪个对手不是想方设法的要弄死v·i集团?结果呢?这么多年过来,如今v·i早已走向世界,成为如雷贯耳的商业集团,反观当初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些绊脚石,却早已被资本的潮流卷入地底,成为了历史中的一颗尘埃,而他厉家太子爷的名声,更是不必说,可如今倒好,他竟被自己失忆的小妻子给鄙视了,鄙视他儿女情长,失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呵!
看来他是不拿出点手段来,这女人怕是真以为自己是个软软糯糯的小男人呢!
想到这,厉成忽然盯着林木笑了起来。
林木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不自在:“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既然王上如此无情,我又何必多义呢?请王上放心,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便动身离开。”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不过,我有个问题需要王上答复了我,我才能走。”
“你说。”
“不知王上与那后云夏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林木脸上的表情甚是好看,许是心底波动太大,刹那间,林木的脑海里竟似万马奔腾般翻滚起来,眼前全是纳兰静渊的音容笑貌。
剧痛一阵一阵袭上林木的头部,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不想脑袋愈发的痛起来,到后来她实在站不住,腿一软便要跪倒在地,还是厉成眼疾手快将她给搂住了怀里。
厉成不知道林木和纳兰静渊之间的事情,他以为那后云夏与林木一定不简单,否则,林木怎么会在他提起后云夏的时候反应如此之大?
就在此时,一声清亮的男音从厉成身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了过来。
“王上?王上你怎么了?”
当看清来人,厉成眉头一皱,是后云夏!
瞧这小子人前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