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时之歌:暮日醒觉诗>135、迟来的真实

一夜大雪落尽,待到天明时分渐渐转小,早晨八点左右终于雪收云散,透出了金灿灿的阳光。

路政司的勤务员们一瞅见雪停,即刻开着去年才新配备的魔动推车,奔赴各条主干道清扫积雪。可惜今日正是周一,又赶上早高峰的繁忙时段,这些体积庞大的推车本就不够灵活,夹在街口川流不停的人群中更显笨拙,一时半会儿怕是清扫不完。

不过对于以极地寒冰筑就的冰泉酒店而言,这些积雪非但构不成任何困扰,反倒增添了许多北国风光的意趣。

酒店内依旧冷冷清清,除了几名侍者穿梭于各楼层间做着日常清洁,几乎听不到任何脚步。同外面街头那拥挤吵闹的人群一比照,简直如同两个世界。

酒店最底层的密室套房内依旧炉火熊熊,半透光的彩绘玻璃天顶将经过上层建筑巧妙反射后的阳光投入大厅中,映出一片梦幻般的亮彩。

尽远套着一身雪白的武士短袍,正站在靠近壁炉的方木桌边,挑拣着桌面圆瓷盘中摊开若大片花瓣状的绯红茶叶,似乎心无旁骛。跃动火光照进他半眯起的眼睛里,影影绰绰间,又像透着几许说不清的晦暗忧思。

由于真实身份的暴露,他在这地下密室中已待了一周时间,为避免引人注意,甚至连酒店也没离开过。几日来,除了每天周而复始的练功、看报以及询问女仆小姐最新情报进展,能让他聊以宽慰的,便只剩下这茶道一途了。

冰泉酒店里本就少有爱茶之人,除了常见的北地红唇茶,余者寥寥,更无珍稀名品。老管家路易斯自是清楚他最爱的是哪种好茶,本想去外面找人订购一些,却被乐琉小姐冰冰冷冷地劝阻了。

“身为不可露面的隐藏者,这类毫无必要的奢侈享受,还请多多克制……”女仆小姐就当着他的面,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目光,硬生生将老管家的提议给压了下去。

虽然这话的确没错,但尽远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极不认同的排斥感,就像是有个身份可疑的捣乱者,擅闯进她规划到条理分明的防护圈。

他对此并未提出任何反对。除了表示尊重外,同样因为他也不愿在本就如此窘迫的状况下,再引发任何可能会带来不安的意外。

红唇茶的泡制方法异常简单粗暴,几乎只需注意好水温和茶叶量,稍候一分钟,一杯醇香浓郁的红茶便可端上桌了。对于他这样的茶艺师来说,掌控基本火候实在是无趣到极点的挑战,幸好昨夜一场大雪让他萌发了新的灵感:何不试试用这新雪泡出的茶呢?

这有趣的想法便似在他沉闷的日常中打开了一扇小窗,那种新鲜感催促着他在早膳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个尝试。只可惜另一件突然到来的意外,打断了他早已安排得完美无缺的计划。

他想到这里手中突然一顿,稍稍侧过头,用余光朝后方瞥了一眼。老管家路易斯正立在大厅中央沙发边的强光下,捧着张羊皮信纸,逐字逐句看得异常认真。

这封信今早刚收到,是他的母亲洛维娜夫人通过隐秘途径从南岛寄来的密件。照理来说,这信自当是由他这“少主人”来接的。不过因为他一直对母亲唆使自己暗中进行的间谍活动心怀抵触,并不愿过多牵涉进这层秘密暗网——事实上,若非逼不得已,他甚至连那位情报头子乐琉小姐都不愿结识。

于是他便将信转给了老管家。虽然老人再三劝说,却也拗不过他的坚持,只能叹着气无奈地接了过去。

老管家看得极慢,仿佛要刻意引出他的好奇心,捧着信纸半天都没动。直到九点的钟声响起,他才小心地将信卷好塞入密封铁匣内,终于转过身来。

尽远在他回身的一刹那,下意识地一转头,恢复到之前面朝矮桌默立的状态。他故作专注地将手里拣选出的最优品全放进桌上那玻璃圆壶中,轻轻提起炉火边烫着的那瓶雪水,拈指在瓶身试了试温度,微微一皱眉。

这瓶中水温还未达到他理想中的状态,但为了避免被老人看出任何端倪,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雪水倾倒入壶中。尚未沸腾的雪水将数十片红唇茶叶冲得上下翻飞,他碧绿色的双眸也就跟着挪移不定,似乎半点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老管家见他始终对这封信没有半点兴趣,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对母子还真是一个样的倔,偏偏都觉得自己是对的,谁也不肯服软,不然哪至于会闹到如今这样近乎陌路的局面……

他当然无法将愁苦情绪在此时宣泄,还是轻咳了一声,颤起点微笑,缓缓转述起信中内容:“夫人那边的情况都挺好的,她知道了你的事,也很想来京城,只是忙得走不开。”

22,23……尽远紧盯着壶中的茶叶默默数起秒数,并未对这极官方的客套作出回应。他一想起在南岛那场晚宴上看到她和那个新教派长老携手出现的画面就满心不舒服,虽然明知是虚与委蛇的社交,但他就是无法接受。

老管家见他不吭声,只能接着说道:“南岛目前还算是平静。渔村那场混乱已被新教派高层掩盖下去了,普通民众都对此一无所知,不过那群侥幸逃生的水兵,只怕是处境难料……”

41,42,那场渔村之变果然是新教派在暗中搞鬼……尽远想到那两个突然出现并想要带走所有水兵的刺客,心中更添冷意:那两人绝对没安好心,也不知道舜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们……

一念及那场肢解开彼此信任的争执,他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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