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时之歌:暮日醒觉诗>147、圣塔之下
细眯着眼睛勉强看去。

整片湖面再见不到黑泥,荡漾金光的圣洁之水环绕着新长出嫩绿小草的湖心岛。再往前看,那幽深坑洞竟已被填平,一株仿如碧玉雕刻的小小树苗出现在坑洞中心,无数绿色光点正围绕着它上下飞旋。

木系修士们的祷告骤然响亮,念着不明其意的古老咒文,一声声逐级浩大,甚至盖过了残存的地震轰鸣。那株树苗也在祷告声中飞速向上爬升,绿光延展出枝叶,很快长成颗十余米高,合抱粗细的大树。

圣树果然能重生!以此推断,木芸老大人是否也会重新出现!?舜亲眼见证了这神奇一幕,禁不住心头雀跃,整齐的祷告却戛然而止。紧跟着,一声略显懒散的宣示自上而下隆隆压来:“圣树虽已重生,还需时日恢复,玉凌就留在这里,护它周全吧……这场是非功过,我不会插手,尽可让皇帝决定。”

大祭司说完这话就卷着漫天白光消失无踪了,连个面都没露。

舜抬头目送那片白光远去,琢磨着冕下这话的意思,该是要将整片静谧森林当作牢笼困住玉王。对一位超脱凡间律法的至尊领主来说,这也算是种别样的处罚吧……

他顺势又朝对面那抹黑影瞥去一眼。玉王依旧在原地站得笔挺,似乎平静接受了这“禁足令”,却不知是否甘心情愿。

木系修士们躬身送走了大祭司,不约而同在树下盘腿,闭目冥思起来。

叶迟上校收好了空盒转身就走,脚步稳得没有半分迟疑。他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语,也没朝皇子分去丁点目光,便似此来只为拨开泥面,投入那颗碧玉宝石。

军官的背影刚转过石桥,云不亦紧绷的面容立刻缓解下来,总算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拉着尽远毕恭毕敬对圣树施了一礼,小步倒退至桥面,加速直奔到皇子面前。

“殿下……”他正想打声招呼,舜一瞥见尽远过来了,脑海中转了整夜的念头忽然像被按动了开关,脱口问道:“我母亲当年可有留给你什么叮嘱?”

他为这问题想得难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其抛出,但在旁人看来又实在没头没脑。虽然如此,他开口便以私事相询,还是让尽远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欣喜,似乎两人的关系一夜间又回到原本和谐的状态了。

枪卫士努力在记忆中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只能摇头直言:“我从未曾见过皇后殿下,也没收到过她的任何旨意……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是么……”得到否定的回答,舜总算断了想要追寻母亲真正用意的心思。他也不去解释,转身望着绿意莹莹的大树,种种杂念重又翻上心头。

他此刻心情异常复杂,却又并非是因为这名侍卫长所做的“背叛之举”。实际上,早在几天前,他已命人去情报中心排查过所有关于尽远的档案记录,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曾背着自己做过什么小动作。

在拿到这份调查结论时,不得不说,他心中竟是松了口气。因为这足以证明尽远不存在背叛的事实,就和他在辩解时坚持的一样——他果然没有欺骗自己。

尽管如此,舜依旧对这个曾经视若臂膀的同伴怀有极大不满。既然尽远并未背叛,为什么要把这点无伤大雅的真实身份隐瞒得如此之深!不管他真正的母亲是洛维娜夫人也好,亦或是某个不认识的谁也罢,难道自己会因此产生半分芥蒂吗!?

他这分明是信不过我!只要一想到这点,舜的心中就像浇了滚油一样,火势愈大,如何也平静不了。

他怎能不相信我!皇子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嘲讽。他可是完全信任着对方的,除了那些定下绝密条款的圣塔契约,他可绝没有,绝没有……好吧,除了,母亲的离去这件事……

父亲昨晚提到了他从未听闻的过往,又将那本该封在记忆底层的身影重新拉至他眼前。

母亲其实并未身故,这秘密一直藏在他心里,从未对尽远说起过。细究起来,他似乎也没理由隐瞒。这不过是自己的私事,无关国家,面对一个可依靠、信赖、托付的同伴,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说到底,他只是……只是不想再提起,以免陷入那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无助和绝望的泥潭中罢了……

再次想到母亲这件事,让他忽然发现一个原本未曾想过的可能性:或许,尽远会不会也因为同样不愿回忆起的某段过去,才始终对此缄口不言?

舜沉在思绪里半天没说话,云不亦看他面色变来变去,最后竟耷拉着眼角露出了几分惆怅,忍不住出声转开他的注意:“殿下,我有关于圣塔遇袭的情报,你可要听听?”

皇子终于惊觉,默然点了点头,云不亦就倒豆子般将昨夜那身份不明的领主阶强者闯入圣塔的始末都说了一通,末了还提醒他道:“那无名袭击者的手段非同一般,此前从未曾见。宁殿下至今未归,也不知对方是否就擒,为防万一,还是让尽远跟在你身边吧。”

他一大早跑去冰泉酒店找来尽远,除了参加仪式,也不过为了这点由头,当即侧过身挥手一带,就把跟个木头人似的师弟亮到了前面。只是舜却没回头,凝望着那绿树枝叶上渐渐亮起的神光,想起昨夜一番乱象,还有那群不知去向的血衣怪物,低声追问:“玉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王府已被禁卫军严密封锁。昨夜动乱中,府内也损失了不少守卫,据伤者所言,都是那血衣怪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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