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杨清一见他忽然俯下身来,那张放大的脸似乎像是勾引,不断挑拨着她的自制力,本能让她赶忙往里面缩了缩。“那你喜不喜欢她?”
朱由检看着她凶巴巴的神情,心中存了要刻意逗逗她的心思,又往里面靠了靠。“不喜欢。”
杨清一似乎更怒,她伸手打了一下他,“你走开!”
朱由检果真将身体坐直,只是仍然笑着看着她。
“你不喜欢她,还跟她卿卿我我”杨清一似乎想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可是她的醉意实在太大,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渣男!”
朱由检一愣,“你说什么?渣渣男?”
“就是说你!渣男!坏人!”
朱由检好笑地看着她,“我怎么就是”
“你就是你就是!”
“好吧。可是”朱由检微微收了笑意,“你每天和如是在一起,又该怎么说?”
杨清一愣了愣,似乎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装作理直气壮道:“我不一样!”
“你如何不一样?”
杨清一看着他突然没了笑意的脸,有些失了气焰,喃喃道:“就是就是不一样”
“他为你吹笛,你为他跳舞,你喜不喜欢他?”
“干嘛干嘛要告诉你”
“你不是要嫁给他吗?这都不能说吗?”
“谁说我要嫁给他?”杨清一反驳道,却又看见朱由检脸上隐隐的笑意,“你套我的话!不理不理你了。”
“我没有套你的话,我是拿着一颗真心问你。”朱由检止了笑意,神色认真地看着她,“清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杨清一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因为因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又绕回来了。朱由检心中无奈,真正想问的问题,似乎总是问不出什么。她倒是聪明得很,一点都不肯说。
“我很认真。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我每一次吻你,你都没有拒绝?可是如果喜欢我,为什么又答应嫁给如是?”他放慢了语速,“清一,我很在意。”
喜欢他?喜欢如是?
他的脸他的话似乎都越来越模糊,杨清一只好将听到的几个词语在脑海里混乱地解读着。“我也很在意”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我好像是喜欢喜欢”
朱由检正凝神听着那个最重要的答案,却突然看见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沉沉睡去了。他一愣,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在调皮。“清一?”
没有回应。
“清一?”
床上的那个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朱由检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什么也没问出来。他看着杨清一娇憨的睡颜,不再像一只张牙舞爪,随时准备好扑过来咬你一口的小野猫,此刻的她,倒像是被驯服的家猫一般温顺。
他的嘴角不由得往上扬了扬,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终于从床上站了起来,他将她的鞋子脱去,又将外衣轻轻散开。直到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他微微有些呆愣,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将一边被她挤得变形的被子抽出来,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微微皱着眉头,含糊不清地嘟哝了几声。朱由检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眉眼看个仔细,他摸了摸她的脸庞,恨不得将这张令他失魂的模样印到脑子里,最终仍然是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正准备收回之际,她却突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嘴里又念叨了一句什么。
只是瞬间的用力,很快她的手便松开。朱由检却是忍耐不住,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问道:“你说什么?”
过了很久,却依然没有应答。
朱由检微微有些失落,心中暗自嘲讽自己居然会问一个熟睡的人问题。不过是一个酒醉熟睡的女子的梦话罢了。
即使她听见了,又怎会应答?
他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听得身后的小女人喃喃的低语:“别做皇”
“什么?”朱由检猛地又转过身来,他方才似乎只听到零星几个字,似乎是什么“别”、“皇”,却没有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床上的女子安安静静地躺着,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做了一个什么不好的梦。
等了片刻,仍然没有应答。朱由检这次却没有放弃,仍然在床头耐心地守着。忽然,杨清一又呢喃道:“由由检”
这一次朱由检却是听了个明白。
她在喊他的名字。
第一次,他听到她这样亲昵地喊他的名字。
其实每一次,他听到她喊段寒“如是”的时候,他都会很难受,可是面上还要装作稀松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每每这个时候,他心中的苦涩。
她总是能跟段寒讲许许多多的事情,讲她自己,讲那些他从来不知道的事。
他讨厌,她的事情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那天夜晚,他吻了她,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甚至还有回应。他欣喜若狂,他以为段寒失败了,她拒绝了他。所以当他提出让她嫁给他这个要求时,虽然他紧张,可其实内心里已经做好了欣喜若狂的准备。
可是她却拒绝了他。
她说,她不喜欢他。
还有那日,他下定决心不管她是否愿意,他都不能让她嫁给皇兄,因此鼓足勇气去向皇兄要她时,却听到段寒已经向皇兄要了她时还有方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