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午夜十二点,舒玥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闭上眼睛休息了几秒钟,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便起身走出办公室。
她到病区内巡视一遍后走到护士站对值班护士小谢笑道:“今晚急诊科陈大侠怎么这么给面子,居然没给我们收病人上来,我准备休息去了,你加油。”
说完,右手握拳举起作加油状,笑看小谢。
小谢笑着向她挥挥手说:“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就只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你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我下班后给你来几个够呛的病人。”
舒玥用病历轻轻敲了下小谢的头:“乌鸦嘴。”
小谢捂着头作出痛苦状,本着护士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精神对舒玥委屈道:“我就说了句大实话,你就下此黑手,够心狠手辣啊。”
舒玥又挥了挥手中病历本作势欲打,小谢赶紧求饶:“舒姐,再不敢乱说话冲撞你的运气了。”
舒玥笑着说句:“我去睡了哦。”转身向值班室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电话铃响起,舒玥触电般停住脚步,转头紧张地看着小谢接电话:“你好,外一科。陈医生啊,嗯、好、好,我马上通知舒医生准备接病人。”
小谢抬头时已经恢复工作状态的严谨::“舒姐,120急诊接回来的一个病人,现在身份不详,被路人发现倒在街边绿化带,身上有伤,急诊科陈医生让你下去会诊。”
“为什么是会诊?……”
还没等舒玥再问下去,小谢打断她的话说:“病人现在正在急诊科抢救。”
“不早说。”
舒玥扔下这句话,人早就奔到电梯口。
她跑进急诊科抢救室内,陈医生正交代护士给病人建立第二静脉通道,见她进来就说:“左侧腰腹部有手术后的刀伤,还在渗血,你给看看是什么样的手术会留下这种伤口?估计现在是术后感染,高热、昏迷。”
病床上的病人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单薄的灰色衣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一眼就看见左侧衣襟处有暗红的血迹。
舒玥上前拉开衣服,就看见下面盖着伤口的纱布块已经被血浸透,可能是之前陈医生揭开查看过,所以纱布块松松的粘在伤口上。
她揭开已经完全湿红的纱布块看下面的伤口竟然是一个直径约二十厘米,从左侧腋前线延至左侧后背的一个切口。
“他一定做过肾脏手术。”她继续查看伤口,头没抬对陈医生简短的说。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这么长的手术切口,现在还是很少了,即使是肿瘤,也多数会选择用腹腔镜做,除非是肿瘤病灶较大、恶化到已经无法保留肾脏,需要摘除肾脏才会有这么长的手术切口,不过这伤口缝合得可真够粗糙的。”
不等陈医生回答就对护士说:“将超声仪推过来。”
边说边已经给伤口消毒,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超声探头进行消毒,用无菌口袋套住探头向伤口周围检查后对陈医生说:“他的左肾缺失,应该做的是左肾摘除手术。”
她的话还没说完,床头上的生命体征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心电图那一栏便显出波浪状无序的图谱,不过几秒钟后就变成了没有任何波纹起伏的直线。
“1肾上腺素静推,准备除颤。”
半个小时后监测仪上那条平直的心电图仍然没有任何改变,舒玥听见陈医生打电话通知医院上级值班医生,并同时听见护士在打电话通知警察,便默默地将那个已经确认死亡了的病人身上的伤口,重新消毒贴好敷料,做完这一切又细心的为他整理好衣服。
人,都有尊严,不管生前还是死后。
走进电梯时,她有点麻木的想:若是刚才那个病人已经收治到住院部,此时忙着协助警方查找死者家属、向上级报告的人就该是我了吧。
没有家属、没有病史、接诊后不久就死亡,这样麻烦的病例不知道后续还有多少麻烦事等着呢。
幸好……。
她摇着头不敢沿着自己自私的念头往下想,电梯门开启刚要跨出去又接到陈医生的电话:“舒玥,警察来了,还得麻烦你下来一趟。”
“好。”
她对正在进行交接班的两位护士说:“我在急诊科,有事打电话给我。”
得到两个护士的回答后,才又走进电梯返回急诊科,刚进门就发现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不仅来了好几个警察,医院王副院长也来了。
看见她,陈医生拉着她向一位穿着便服的警察说:“这位是我们医院普外舒医生,她今天被我请下来会诊也一起参与抢救的。”
在一大群穿着警服的警察中,这个身着便衣的警察就格外显眼,个头矮小的舒玥,在高出她一个头的便衣面前很有压力感。
她努力仰着头静等他询问,视线看向警察的那一秒,心中感叹:难怪坊间流传一句话,现在这世道上的帅哥都被国家征用了,你看看,这些穿制服的男人们一个比着一个的帅得离谱,身高、脸俊、有气质,迫使现在女人们都有了制服情结。
“坐。”似乎看出了她身高的窘态,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她暗地舒了口气,心底感谢这高大帅哥的善解人意,不仅颜值佳,连智商也高,不过智商不高怎么当警察啊。
“你也认为刚才死亡的那个人是做过肾脏摘除手术?”声音低沉,自带一种摄人心魄的威严。
“不是认为,是确定,我刚才用超声检查过了,他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