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骨节分明的素手正在抚摸着一把翠玉短笛,清凉润泽的感觉让他的心似乎有一丝微颤,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她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双小手。
记忆刚要向几万年前那个凄冷的夜晚追溯,忽然听到焱问着自己,白泽下意识的有些怔愣。
“哦,焱大人……澜儿向来都不按常理行事,兄弟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白泽看了一眼身旁的谷幽兰,语气略微有一丝敷衍,为了掩饰满脸的窘迫,说罢赶紧低下了头。
谷幽兰感觉到今日的白泽仿佛与往日有些不同,心中应该是在想着什么,她转头看了看焱,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继续追问。
焱也瞬间没有了打趣谷幽兰的兴致,而是顺着她的目光一同望向了东边的巫女山峰。
月如勾,弯几许,皎皎如浅入云间;山无棱,角飞檐,叠叠似嶂穿海岩。
听到谷幽兰自顾自的念出了这么一首短词,焱摩挲着光滑的下巴,饶有意味的斜起紫色的瞳眸,悄悄注视起她在月光下的美丽脸庞。
长长的羽睫弯而翘,像一把浓密的小刷子一样,有节奏的刷着带着荧光的闪亮双眸,英挺的小鼻子下面一张含珠的樱桃小口,映衬着浅浅的月光,愈发的晶莹润泽。
忽然丹田处传来一阵悸动,焱的心也跟着莫名的轻颤,他知道每当自己这么注视着她,内心里都会有这种想要将她扒皮拆骨吞入腹中的感觉。
快速的瞄了一眼身旁的谷幽兰和白泽,见两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焱不得不开口说道。
“丫头,既然白泽也猜不到你刚才对那个老皇帝做了什么,那你自己能否坦白交代呢?”
“坦白交代?”谷幽兰眨了眨狡黠的双眸:“师尊,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对那老家伙做了什么?”
焱拱起手指对着谷幽兰的小脑袋弹了一个脑嘣:“你的这个小脑袋里啊,成天都装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跟那巫女峰顶的云雾一般,叠叠似嶂!”
“有你这样当人家师尊的吗?还学小孩子一样弹人家的脑袋,为老不尊,切!”
谷幽兰一边揉了揉被焱弹痛了的脑袋,一边撅起嘴满脸的娇嗔。
焱勾起嘴角又是邪味的一笑:“我这个师尊啊,在你这个徒子徒孙面前,为老不尊也不知道多少回了,难道还怕多这一次吗?”
白泽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短笛,耳畔边传来焱和谷幽兰的轻声调笑,内心的酸痛瞬间袭满了全身,忽然感觉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多余,他们的二人世界,无论自己想要怎样努力的介入,终究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耐的长叹一声,内心里似乎有一千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走吧,赶紧走,你是多余的,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刚要站起身想要逃遁,突然感觉自己的臂弯下伸进来一只热乎乎的小手,白泽心下一颤,立刻侧头望去。
只见谷幽兰也在看着他,一双似水的秋波正在闪着烁烁的晶莹,像午夜盛开的昙花,耀眼夺目。
“墨,你今天不开心?”
白泽感觉着腋下那一抹温热,优雅的摇头笑了笑:“澜儿,你别瞎想,我哪里有不高兴,只是被廊下那些女人哭号得心情有些萎靡罢了!”
知道白泽是在给自己找托词,谷幽兰无声的笑了笑,另一只小手同时挽着焱的胳膊,向后靠了靠,将头昂的高高的,眼中望着漆染的碧空中,一团团,一簇簇忽闪忽闪的繁星。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在福利院里学过一首童谣,童谣里唱的就是天上的星星!”
“说罢,在精神空间中,悠悠的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随着歌声的落下,一滴晶莹的泪自谷幽兰的眼角下滑落,无声的滴落在身下的瓦砾上,就像此刻白泽和焱的心,也在无声的滑落,无声的颤动。
“上一世的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知道谁生了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内心那一抹微薄的儿时记忆,就是在福利院里。”
“每天开睁开眼睛,就会有小朋友将我拉到偏避的后院,问我是不是妖精,问我是不是私生子,不管我回答,还是不回答,他们最后都会将我痛打一顿,然后大声的喊着我是妖精,我是私生子,随后蹦蹦跳跳的离去!”
“那时候,每当夜晚,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独自一个人悄悄的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也是这样的望着天,看着这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心中千百次的问着,我是谁?为什么我的眼睛是金色的,为什么我没有父母,为什么我同他们不一样?”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也没有人告诉我答案……就在我六岁的时候,被国外的一个神秘组织收养了,从此我就被当成实验品,整天被关在一个大大的笼子里,像一个动物一般,被那些所谓的专家抽血,抽骨髓。”
“很早我就听人家说,人世间有十八层地狱,那时候我就想,我刚从福利院那个可怕的牢笼里出来,结果就又掉入另一个地狱,每天抽血化验,就像在地狱里承受着酷刑一样。”
“我从来没有过朋友,也没有过亲人,我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也不知道何谓亲情,就连自己的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
谷幽兰说到这里,缩了缩昂酸了的脖子,双手稍稍用力将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