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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旧城原本就极大,其周长赫然有着十六里之巨,而在刘备全力经营了几年之后,新城连接上旧城,整个襄阳城的周长已是近四十里,换而言之,一面城墙就足有十里之长,其间每隔一里就有着一处快速上城通道,两里范围内,靠近城墙处必然会有一到两处的秘密藏兵点,这就意味着大燕军虽是强攻拿下了东城门,却并不见得能确保整个东城的万全。
东门外的码头原本面积不小,可在刘备经营襄阳时,却被刻意挖掉了大半,所留下的面积也不过就是两百五十步见方的一块小广场罢了,在大燕军开建浮桥后,泊位就不够了,哪怕大燕海军的那些旧式战船轮番靠上去装卸,可到了浮桥建成时,糜集在东城的大燕军将士拢共也不到八千之数。
八千兵马,说多不少,可要说很多么,那也不致于,守有余,攻则不足,后续虽有大批将士连同一个营的炮兵一道过了河,可离天黑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了,到了此时,再想通过漫长的城墙去攻打其余城门显然已来不及了,大燕军所能做的也就只是沿着城墙布防,顺便清剿一下各处快速上兵梯道附近的藏兵点,不太确定之所在,那就干脆一把火烧了个彻底,忙到了天黑之际,总算是将所控制的城墙前方百来步之内的民房全都烧了个精光,不给守军留下丝毫的可利用之机。
天公似乎也站在了大燕军的一方,夜幕落下后,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将大地渲染成了一派的银色,站在城头上,目光足可远及两百余步开外,似这等天候,显然不是发动夜袭的好时节,血战过后的大燕军将士们除了少部分岗哨以及部署在城后废墟里的暗哨之外,绝大多数将士很快便都靠坐在城碟处,就此沉入了梦乡之中。
“大将军,醒醒,起雾了!”
疏忽大意?那是断然不可能之事,在明知道今夜注定是荆州军翻盘的最后之机会的情况下,大燕军一方早就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这不,丑时四刻,汉水上的薄雾方才刚刚升起之际,便有一名警觉的轮值亲卫紧急将正自酣睡着的魏延摇醒了过来。
“快,传令下去:让所有弟兄全部起来,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魏延警醒得很,只被轮值亲卫一摇,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一个健步蹿到了城碟处,往河面上一看,见河面上的雾气渐浓,紧着便下了道将令,须臾,但听口令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大批熟睡中的将士们就此纷纷转醒了过来。
寅时将至,河面上的雾气越发浓厚了起来,已经不再似轻荡的薄纱一般,而是浓得似奶,不仅如此,雾气渐渐升高之下,很快便从河面蔓延到了城头上,又从城头上倾泻而下,飘飘渺渺地侵入到了城中,不止是东城如此,其余各城也是这般,到了寅时二刻,偌大的襄阳城便已被雾气完全封锁了,视线难及五步之遥。
“敌袭、敌袭,啊……”
知道敌人肯定会来袭是一回事,能不能抵挡得住显然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不,就在大雾锁城之际,城内废墟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告急的狂吼声,可也就只响了一下,便化成了惨嚎,很显然,埋伏在废墟处的那名英勇士兵已命丧敌手了。
没有惊慌,也没有骂声,已然部署到位的大燕军将士们除了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之外,并未发出丝毫的响动,唯有杀气在狂猛地蒸腾着。
“哎呀!”
“啊……”
……
大雾越来越浓,一派死寂中,城内长街以及废墟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哀嚎声。
“开炮!”
那些凌乱的哀嚎声无疑就是目标所在——为了防备荆州军的夜袭,大燕军早就在废墟深处以及长街上撒满了蒺藜、三角钉,此时此刻,会踩上那些玩意儿的自然只有来袭之敌,如此明显的征兆一出,负责正面防御的一名大燕军炮兵连长自然不会有啥犹豫可言,厉声便下了道将令。
“轰、轰、轰……”
城头上摆放着的二十余门大炮都是事先便已调校好了炮击诸元的,此时基本上不用再做过多的调整,随着炮兵连长一声令下,二十余门大炮立马齐齐怒吼了起来,二十余枚开花弹呼啸着划破长空,很快便在长街以及废墟深处炸出了一团团的火光,迷雾虽浓,可也架不住炮弹炸开的烈焰之蒸腾,荆州军来袭部队的狰狞面目当即便暴露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偷袭既已不可能,荆州军一方立马便改变了战术,但听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骤然狂响不已中,大批的荆州军将士呐喊着便向城门处狂冲了过去。
远处的雾气虽是被炮弹炸开的烈焰驱散了开去,可架不住雾气实在是太浓了些,翻翻滚滚间,很快便又有了聚拢之势,至于靠近城门处么,雾气之浓度并未受到远处爆炸的影响,站在城头上,其实是看不清冲杀而来的荆州军将士之身形的,此时此刻,负责指挥作战的一名大燕军郎将所能做的也不过只是根据脚步声来判断敌军离城墙的距离罢了。
“放箭!”
耳听着荆州军冲锋的脚步声已然在离城门不足六十步的距离上了,负责正面防御的那名大燕军郎将自是不敢再多等,紧急便下达了攻击之将令。
“嗖、嗖、嗖……”
将令这么一下达,五百名早已待命多时的大燕军弓弩手们立马齐刷刷地扣动了连环弩筒的扳机,顷刻间,三千支钢箭便已密集如蝗般地从城上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