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轨的部署,四人埋伏起来,让七人渡河,待七人靠近了东岸再动手放箭,手快的能放两轮,手慢的也能放一波,距离那么近,至少射杀他三到四人,剩下的人如果折转回身往回跑,那正是求之不得,河面那么宽足够射杀他们。
倘若他们直接冲过来,那就由周家兄弟就地解决。
刚刚部署完,那边的人就到了河边,从芦苇荡里推出一条船,放进河里,七个人里有五个人上了船,剩下两个没有上船,而是站在河对岸送行。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麻烦来了。
船在水中行走的慢,又无遮无拦,伏击起来毫不费力,但河对面的那两个人怎么办,一旦遇到危险,他们往芦苇荡里一钻,那可就全完了。
事不宜迟,得赶紧调整战术。
李轨把牙一咬:先射杀对岸的两个,然后再解决河里的人。
他纵身跃出草丛,朝河对岸放了一箭,一人应弦而倒,几乎是同时间陈横的箭也射了出去,正中另一人的胸口,但意外发生了,那人虽然倒地却没有死,挣扎着爬起来嚎叫着往芦苇丛里钻。
“周兴,杀了他!”
李轨一声令下,周兴就像头小老虎一样跳进了冰冷的河里,奋力朝对面游去。
这时候船上的五个人也回过神来,一人居然从船舱里拿起一张弩,照着陈横放了一箭,陈横当即倒下,李轨紧张的心都跳出嗓子眼了,急忙冲他射了一箭,正中弩手的咽喉。
几乎同时周府也射了一箭,正中一人的胸口,那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遇到伏击后船上的人疯了一般奋力划桨,转瞬之间船已到了岸边,两个武士呐喊着跳下船,踩着水花朝李轨冲来。
李轨箭术虽然高超,毕竟缺少战阵磨炼,难免心慌意乱,匆忙间射出两箭。
那么近的距离,居然都射偏了。
机会稍纵即逝,手中的弓成了废物,因为对手已经举着刀冲到了面前。
李轨弃弓在地,拔刀迎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上性命相搏其实再简单不过,举刀对砍,要么你死要么我亡,三招两式就能分出结果,当然也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一方胆怯逃窜。
李轨的对手就属于第三种,这汉子呐喊着冲了过来,本指望吓走李轨,却见李轨的嗓门比他还大,而且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于是他胆怯了,距离李轨还有四五步远时,他惊恐地嚎了一嗓子,竟是扭头就跑。
这个人已经完全崩溃了,失去战斗力成了个废人。
李轨大步赶上冲着他的背就是一刀。
这刀是新铸的环首刀,直刃刀利于刺杀,不利于砍削。
那汉子惨叫了一声,叫声之惨烈,只把李轨吓得寒毛倒数,握刀的手都在颤抖,整个人的判断力也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小心!”
李轨这一分神,差点把命送了,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耳朵边飞了过去,仅差几寸就射中了他们的脑袋。
是周府舍了性命用肩膀撞开了他。
周府正与一个武士对砍,因为分心救李轨,左膀被刀砍中,鲜血直淋。
李轨惊出一身热汗,人也突然缓过劲来。
他快速地分析了一下战场情况,渡河的一共有五个人,在船上被解决掉了两个,上岸的三个人里已经被他砍倒了一个,虽然没死但趴在地上起不来身,战场上失去战斗力的士兵跟死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周府的对面有一个家伙。另有一人,上岸之后并没有冲上来厮杀,而是站在岸边放冷箭,他使用的是一张弩!
此人头戴斗笠,腰里别着一把砍柴刀,看装束也是造反的饥民。
饥民造反最大的困难是武器,很多人都没有武器,柴刀、斧头,乃至棍棒,都是他们手中的兵器。
但他手中的弩却是军用弩,威力十足。
李轨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局势真是越来越不利了。
周府武艺精强,本来一对一是占了上风的,却因为救护李轨而受了伤,眼下只有招架之力,全无反手之功。
李轨只能代替周府与之周旋,这家伙长的人高马大,十分粗壮,手里使着一口军刀,不过这家伙显然是色厉内荏之辈,嘴上嚎的雷响,持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最大的威胁不是他,而是那个持弩的家伙。
弩跟弓不同,更利于近战,而且使用相对简单。
相距这么近,便是一个未经任何训练的庄稼汉,也可以轻松地用弩杀人,更何况看这货还是个熟手。
没办法,只能这么干了。
李轨怒吼一声,舞刀砍向对面的那个家伙,为了避开冷箭突袭,他只能将他的对手当成肉盾,这种贴身肉搏十分凶险,但目下却无更多的选择。
果然,那个持弩的家伙因为怕误伤同伴而迟疑不决,一直没有射击。
李轨的刀法修炼尚浅,但他的对手刀法更烂,毕竟他们是饥民不是军人,造反之前他们就是一些庄稼汉、小生意人,整日忙于生计,哪有时间修炼刀法。
周府有了喘息之机,赶忙撕下衣襟把自己的手臂缠裹起来。然后长刀一横,准备结果对手的性命。
“先拖住他们。”李轨提醒道。
周府机警地道了声明白,二对一,杀他不难,但杀了他之后难免会被持弩的家伙袭击。拖住他,利用这家伙做肉盾,然后等待周兴的归来。
这个战术是行之有效的。
李轨和周府正跟对手一进一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