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我要你现在就兑现承诺。”
周兴道:“小妞,跟我老大说话客气点。”
少年手中小片刀绕指一抡,冷哼道:“若不然呢。”
李轨咳嗽了两声,止住周兴,当众宣布道:“裴震主动归顺朝廷,既往不咎。”
然后问少年:“这样你可满意了?”
少年这便哼了一声,收起小片刀,转身向外面走去。
周兴喝道:“喂,你什么态度。”
抱怨李轨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周府道:“不让她走?你想大哥死啊,她哥拿着箭指着大哥的脑袋呢。”
周兴连忙朝屋顶看去,却见黑黢黢的桑树后的确是站着一个身影,一晃即逝,恰似幽灵一般。
只要他们敢对那个少年有任何不轨,必将会遭致致命的攻击。李轨又哪敢跟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混缠,再说了,那女子只是长的白点,腰细点,凶巴巴的并不可爱。
少年走后,裴震跪地告饶,李轨呵斥了他几句后,命朱密拿来簿册给他录了名,以示诚心归正,不再追究既往。
裴震大喜过望,连忙请李轨入府饮酒。
周兴见李轨这么轻纵裴震,十分不快,嚷着要去找管亥,周府欲要拦阻,李轨道:“让他去吧。”
管亥下午冲锋的时候,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脸庞飞了过去,他是个有见识的人,单听羽箭飞行时发出的声响便知发箭之人是个神射手,自己托大,手中没有盾牌,单凭一把大砍刀显然克制不了这神出鬼没的羽箭。
这要是再往前冲,弄不好就被人家狙杀了。
所以他故意摔倒在地,趴在一个土坑里就不动弹了。
等到天黑之后,管亥爬出土坑,发现李轨从东面攻打庄子,他知道李轨之所以没有从北面进攻,除了迷惑敌人之外,主要是不想让他难堪,但他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想到这样再回去也没什么脸面,所以一咬牙决定离开。
一个人扛着大刀凄凄惶惶地走出不到二里地,周兴就骑马追了上来。
周兴道:“你个死人,怪不得大哥对你不理不睬,我还怨他负心,哪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管亥此刻也是懊悔不已,战场上生死悬于一线,他只是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死了,死的太不值当了,但这一步一旦迈出就没有了回头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而今被周兴当面指责,直羞的面红耳赤,自暴自弃道:“我是没脸见人了,你又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周兴叹了口气,道:“我看你笑话,搞笑,呃,快看天上有颗流星。”
管亥抬头看时,周兴抽刀在他腿上划拉了一道口子。
管亥怒道:“你这是作甚,纵然看不起我,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就狠心下毒手。”
周兴还刀归鞘,笑道:“行啦,我的哥,你不就是抹不开面子吗,这下好了,就说是受了伤爬不起来,也算有个交代了。老大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有时候嘴有点贱,但心肠是顶好的,一直把咱们当兄弟待,你若就这么走了对得起谁?”
管亥听了这话,一把搂住周兴,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李轨重新接纳了管亥,生死一刹那,做点傻事不算什么,毕竟人非圣贤,哪能没有过错,错而能改,善莫大焉。
这场战斗死了十二个人,伤了三十多个,说不上谁是谁非,但这烂摊子却必须裴震来收拾,在金家庄休整了三天后,李轨率部前往涿郡。
张角麾下大将程远志统帅五万黄巾军由冀州突入幽州境内,兵锋直指涿郡,幽州刺史郭勋命刘琰率部协助守城,刘琰自感兵力薄弱,所以派人让李轨回兵协防。
李轨心中激动万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大仗终于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