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王岭村的西头路口的树荫下,停着一辆本田雅阁,有两个人正坐在车后座上说话,左边是一个体型肥胖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四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是怀东县农村信用社东庄乡分社的主任左富贵;在旁边那个身穿警服体型矮壮的汉子,正是东庄乡派出所所长刘向涛。
“我说老左,你这事儿办的可是有点不地道啊!”刘向涛翘着一只脚,夹着一根香烟,斜睨着左富贵,“你把老夏家坑了不说,还把主意打到人家闺女身上,太过分咧!”
“刘所长,你收熊力强红包的时候,也没有见多放一个屁出来,这时候却又善心大发,做起好人来了?”左富贵冷冷一笑,“我不坑夏卫国,那你去想办法给我家天顺找个媳妇儿回来!”
“呸,左天顺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我给他找媳妇儿啊?不过呢,老左,你的主意是打得挺好,夏卫国那边未必会答应啊!”
“那不是废话吗!如果夏卫国肯答应的话,我还把你请过来干嘛?反正就照咱们之前说话的办,夏卫国要是不同意,咱们就拷他闺女。我就不信夏卫国心肠是铁打的,就忍心看着他闺女在派出所拷着!”
“老左,你这主意可是有点缺德啊!咱们就姑且不论夏卫国的贷款是被你和熊力强合伙坑的,就算是夏家真欠贷款,也得冲着夏卫国去啊。他女儿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让我拷他,你就不怕人戳你的脊梁骨?”
“要戳也是戳你的脊梁骨,拷他的人是你们派出所的民警,不是我们信用社的干部。”左富贵嘿嘿一笑。
“老左,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刘向涛把手里的烟屁股往车窗外一弹,坐直了身子,“这事儿老子还真******不干了,谁愿意干谁干去!”
“哟,刘所长,不就是开两句玩笑,你至于生气吗?”左富贵挪了挪屁股,伸手在刘向涛的大腿上轻拍了两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弟妹在县城新接下来的酒店还急着修装呢!”
听左富贵提起这事儿,刘向涛喘了两口粗气,不再说话。都怪自己那个败家娘们儿,没事非要开什么大酒店。自己刚使用吃奶的劲儿家里的老底都给折腾光了,那败家娘们儿偏偏又非要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县城开大酒店,说是要赚钱替宝贝儿子还房贷,这个时候,刘向涛除了找左富贵帮忙外,还有什么办法?不过信用社的贷款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不,他就硬被左富贵拉过来,充当威胁夏卫国的帮凶了!
“再说了,咱们不拷他闺女,夏卫国有可能同意这门亲事吗?”见刘向涛服了软,左富贵也不为已甚,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天鸿这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还没有个信儿回来,看来夏卫国还是认不清形势啊!刘所长,还得劳你大驾出马啊!”
于是刘向涛就下车,从不远处一辆丰田面包车里喊下来两个民警,跟着左富贵向夏卫国家走去。
隔着老远,就看到夏卫国家门口围着一群人,里面还传来阵阵哀嚎的声音。左富贵一听脸就变了颜色,这不是左天鸿的声音吗?
“刘所长,咱们快走,天鸿好像被人打了!”一边说着,左富贵一边冲了过去。
听说左天鸿被人打了,刘向涛心中暗爽,嘴里却不得不假模假式地招呼着手下两个民警:“走走,咱们快过去!”
几个人冲到人群外面,刘向涛这边还没有开口,左富贵就叫嚷开了,“派出所办案,让开,都让开!”
旁边围观的都是天龙岭村的村民,听说是派出所办案,又看到左富贵身后的刘向涛三个人都穿着警服,立刻就让开一条道路,于是左富贵和刘向涛他们顺利进到了里面。
人群正当中的泥地上,左天鸿正双手抱着头,一边惨叫着,一边在地上翻滚着。一个穿着呢子风衣的魁梧中年汉子正用大头皮鞋一脚一脚地往左天鸿身体踢着,一边踢还一边在嘴里喝骂:“奶奶的,敢说老子的钞票是假钱?活腻味了吧?你特么的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老子的钞票是假的?”
这个中年人正是范文虎,他之所以下脚这么狠,固然有憎恨左天鸿仗势欺人的因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痛恨左天鸿耽误了范艳姣的治疗。如果不是这个杂碎到夏家找事,这个时候自己宝贝闺女儿的病恐怕已经被夏小宇给治好了!他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等着发泄,没有想到左天鸿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说夏小宇的钞票是假的,那可是他塞给夏小宇的钱,于是范文虎就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宣泄到左天鸿身上。
左富贵虽然听说过范文虎的大名,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范文虎,并不知道这位正在殴打左天鸿的魁梧中年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翠湖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所以他冲进人群之后,冲着范文虎就大喝一声:“住手!”
左天鸿正抱着头哀嚎,猛然听到叔叔熟悉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幻觉,可是抬头一看,还真的是叔叔左富贵来到了现场,而且在左富贵身后,还跟着乡派出所所长刘向涛以及两位民警。
于是左天鸿就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左富贵哭诉:“叔,我的亲叔,您老人家可算来了!你侄子我被人欺负的好苦啊!”
“瞧你的本事,在自己的地头上能被人欺负成这样,真丢咱们老左家的脸!”左富贵看着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左天鸿,不由得怒气勃发,他一边打量着范文虎,一边冲